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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愁善感,悲春傷秋,故弄玄虛,你父親同你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來到故鄉,母親的感觸忽然多起來。

「下午還有節目吧?」

「有一個座談會,我見大學生呢。」

萼生知道她不該問,不過還是忍不住:「阿關他——」

果然,母親打斷她:「演講會你也一起來吧,見過場面,以後就不敢欺侮母親是阿巴桑。」

豈敢,光是今早這身打扮,已經非同凡響,針織紫藍二色衣裙,平跟步行鞋,頭髮鬆鬆挽住,最主要是她精神好,看上去叫人歡喜。

萼生由衷地說:「昨晚在座一定有不少人訝異出色的母親居然生了個平庸的女兒。」

岑仁芝笑,「打扮整齊一點,準時到。」

萼生換上母親帶來的衣物配件,總算恢復了三成舊觀。

電話響,她去聽,對方是關世清的父親,「萼生,」聲音苦澀,「我們就在樓下咖啡座,能下來談談嗎?」

萼生答,「馬上來。」這才知道欠人人情,一輩子矮半截的滋味。

拉開門,她一呆,門外的人也一呆。

半晌,對方才揶揄道:「伯母才轉身,你應酬就繁忙起來了。」

萼生也冷冷說,「有什麼是瞞得過你法眼的呢,老劉。」

萼生額角有一絡濕發掛了下來,劉大畏替她輕輕抿上去。

在酒店房門口走廊一個幽暗的角落,兩個年輕人在該剎那忘記他們的身份,忘記生活上的煩憂,互相凝望對方,兩人都覺得沒見過這樣明亮的眼睛與無奈的神情。

劉大畏還是第一次看到打扮過的陳萼生,女裝的她穿一襲雪白紗太,他一時間弄不懂是哪種料子,只覺薄如嬋翼,想必是時興款式,小小上衣打橫的料子扯過來又搭過去,形成不透明屏障,束腰,腰以下是密褶長裙,要命的是裙內沒有襯裡,她碩健修長的腿一覽無遺。

看情形她打算就這樣往大庭廣來之間走。

劉大畏並非土豹子,他見過更暴露的時裝,但是它們不是穿在陳萼生身上,管它呢。

終於,他們兩人當中不知是誰發出長長一聲太息,兩個身形分開一個距離。

電梯門開啟,一群日本旅客興高彩烈的向他們走來。

萼生這才想起她有約會。

忽忽乘電梯下樓,只見關伯伯望眼若穿般在等她。

「萼生,」他迎上來,「關伯母在那邊,她要向你道歉。」

萼生連忙擺動雙手,「這並不是誰的錯,前事休提。」

坐到伯母身邊,拉住她的手。

伯母一向肉珠圓玉潤,此刻似瘦了三分一不止,手腕細!

「剛才我們見過專員,說世清已經寫了悔過書,他們找不到證據起訴,又不放心輕易放人,通常這樣做,專員暗示事情好辦,這一兩天內,一定有進一步訊息。」關伯忙不迭向萼生報告最近訊息。

萼生不住點頭。

「萼生,」伯母開腔.「我錯怪了你,原來你為這件事不住奔走,我都不知道,我急昏了。」

錯,急不急,昏不昏,完全沒關係,萼生莞爾,千錯萬錯,當然是人家女兒的錯。

關伯伯說,「有一確實的日子就好了,」他搔頭皮,嘆氣,「但願是這一兩天。」

伯母這時才說出來龍去脈,「這邊的公署,把訊息告訴我們,我是嚇得六神無主,即刻去找仁芝商量,仁芝二話不說,立刻訂飛機票同我們趕來,真多虧她熱心。」

不止訂機票那麼簡單,她起碼聯絡過一直爭取她回歸的那群人,關伯母天真有天真的好。

「等世清一出來,我們便一起回家。」

萼生連忙頷首,「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