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說的,人死如燈滅,只有得不到的才會珍惜,納蘭瓏馨此刻的懺悔的確是真的,可是,哪怕納蘭瓏馨後悔了,她也絕不會把宮漓塵還給她。
納蘭瓏馨或許略有察覺她的漫不經心,怔了怔,又開口道:“朕沒能留得下漓塵的屍骨,想為他建一處衣冠冢,可是,他身為朕的影衛,影衛一死,無名無分更無可安葬之地。他之前是皇姐的王夫,朕打算將宮漓塵的衣冠冢建於皇姐陵內。”
“哦。”瓏月還是百無聊賴這麼應聲,通常皇族打生起就已經選定了墓地,只是她……不可能有那個心情去看看自己的陵墓是什麼樣。只是宮漓塵的墳……好吧,她忍了。
納蘭瓏馨緩緩起身,從一旁格櫃中捧出一套藏青色的衣袍,上面還架著那把雪亮的細劍,輕輕放在瓏月面前,又繼續說道:“漓塵是影,朕給不了他什麼名分,如今宮家再無後人,宮裡也不能供奉他的牌位。漓塵曾是王夫,皇姐也未正式休了他……”
“這恐怕不妥。”瓏月終於開口打斷了納蘭瓏馨的安排,“我其實早已經寫下休書交給了相王,此事由相王做主,只是還未報備宮裡。”
“只要尚無報備……”
“那也不行。”瓏月斷然拒絕,“宮漓塵本就是陛下的影,雖為我的王夫也只是權宜之計,有名無實,更何況,他與我本就沒什麼情分,更加沒有子嗣留下,我的府中,怎能供他的牌位?”
開玩笑,一個衣冠冢她就忍了,大不了只當是給宮漓塵留位置,百年終老之後葬在她身邊。可是,陰氣森森的牌位供奉在府裡……人又沒死,還有比這更晦氣的麼?
納蘭瓏馨顯然沒想到瓏月會這麼生硬拒絕她,且還是宮漓塵的事,頓時瞪大了眼,道:“漓塵在世時為靖王府費心勞力,哪怕與你沒有夫妻之情,也該有打理王府之勞苦功高,你怎能如此絕情?”
“我王府中現在已有其他管家,若每個管家死了王府都給供著牌位,成何體統?”瓏月一副據理力爭的樣子。
“可是……漓塵在世的時候,確對你有情……”
“有沒有情那是他的事,既然最終又選擇做回影衛,一切也都是他咎由自取。”瓏月似一副厭恨了宮漓塵的樣子,終還是嫌他背叛了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衣袍和劍,站起身來道:“此事臣不能答應陛下,於理不合不說,陛下也該顧念臣家中直到現在也沒個像樣的王夫以繼香火。若家中先辦了喪事,如何迎新人進門?”
不辦喪事,只為迎新人進門?納蘭瓏馨也得到訊息,靖王一行帶了個男子回來,據說頗為寵愛。這明明沒什麼不妥,可是,曾經也有謠言說靖王與宮漓塵情誼匪淺,而如今,宮漓塵屍骨未寒……
她替宮漓塵不值,她明明能感覺得到,宮漓塵雖最終忠於她,對靖王還是有情意的,只是他身為影,必要忠君,他有他的情非得已。
天算烏鴉嘴 (2)
“靖王若執意如此,朕也不勉強,只是這納王夫之事……”納蘭瓏馨的臉色難看至極,“再過幾日,朕有意在宮中設宴,一來為靖王接風洗塵,二來一掃天花之恐慌,屆時,靖王帶那人一同赴宴。”
“臣遵旨。”瓏月一拱手,“臣先行告退。”
說完,轉身即走,納蘭瓏馨說要見千淨流?那恐怕不僅僅是聽到了什麼風聲謠言吧?似乎還有要替宮漓塵出一口氣的架勢,找新人麻煩,也治治她這個薄情之人。
嘖,納蘭瓏馨,你早幹嘛去了?
她倒不擔心納蘭瓏馨真能找千淨流什麼麻煩,屆時一見面,納蘭瓏馨還有沒有說話的能力還難說,她很期待納蘭瓏馨的表情,很期待那一場戲。
如今她最擔心的還是府裡兩個病人,千淨流休養了一天,雖略有好轉,卻明顯還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