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未免如是問。在仔細觀察了數個時辰,用盡各種方法尋找出路無果後,聶雲無奈的搖了搖頭,盤腿坐下,開始冥想起來。
這裡雖然封閉,但四周暖暖的白色混濁無形中卻散發著精純至極的氣息,這股氣息不似碧海星辰中的精純天地元氣,卻讓神魂無比舒暢。趕了如此漫漫長路,苦苦上下求索,終於碰了南牆無法前行,不免讓人有些氣餒,沒有別的選擇,他也不想走回頭路,所以只能盤坐下來,修養神魂。
他安靜休息,知道自己現在沒有肉身,這具形體只是神魂凝聚,這似玉非玉的牆將自己擋住,便是真正的凝練成了實質,讓自己的神魂無法穿越,或者是這異度時空裡的特殊材料隔絕了自己的神魂!
既然有可能自己的神魂還不夠強大,而這裡精純的能量又正好滋養神魂,那現在要做的就只能是……養魂!
聶雲閉上眼睛,再無任何雜念,神魂此時沒有一絲的波動,整個人也自然沉靜到了極致。
這裡的氣息波動似乎不夠猛烈,卻純淨無比,聶雲彷彿置身於一個容器中,他再次懸浮在空中,不再思考,漸漸入眠。
……
小松山上一如既往的寧靜,晨光依然悄無聲息的揮灑在靈隱寺的院牆上,院牆上古老斑駁的痕跡在微風中展示著歲月的流逝。
寺裡的鐘聲敲破山林的寂靜,松林中飛鳥驚起只是一瞬,很快復歸平靜,山林清幽,山路漫漫,自然中的一切都在按照原本的節奏在時間裡流淌,但三個人的世界因為多了一個昏睡不起的少年而有所改變。
常樂、常亮兩師兄弟每天除了誦經、掃院、健體以外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伺候這個師傅撿回來的師弟。
師弟貪睡,且沒有名字,偶爾睜開眼看看四周,沒有任何表情,然後又繼續昏睡。好在兩個小和尚嘴雖貧,但照顧這傻師弟卻一刻沒有落下,少年臉色比剛回來時紅潤了許多。
古嵐大師依舊每日出門化緣採藥,夕陽下山時,總能帶些奇怪的花花草草,入夜便能成藥,每日三劑的命倆徒兒給少年灌進嘴裡。
日子稀鬆平常過去,轉眼便有一月,這日晌午,用完粗茶淡飯,古嵐大師懶散的坐在竹搖椅上,捋著鬍子閒翻著舊書,眼乏之際,看著沉睡的少年微微嘆息道:“已回寺這許久日子,服了你師傅我這花了許多心思熬的藥,除了讓你身子骨更結實、血脈更充盈外,不見你神志有一絲好轉,這失魂落魄的病症可真是磨人!百漏之身加失魂落魄,你師傅我走南闖北一百餘年,還是第一次碰到,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而不是稱之為廢物,這是古嵐大師對少年的評價,這說明他看少年的角度和態度與眾不同。
每個人都對世界有自己的看法,大多數人會形成一致的意見,並形成思維慣性,只有少數人能依據自己過往的經歷和修行的感悟,從不同的角度或更深的角度來看待這個世界,然後做出不同的選擇。
之所以稱之為奇怪的人,說明雖然他看少年更加深刻,但仍然難以穿透本質。儘管離真相更近,但終究不是真相,所以離真理只差一步,仍然可能是謬誤。
古嵐大師雖然這些時日用盡了醒腦提神催醒的珍稀藥材,仍然無法讓少年病症有絲毫的好轉。
想起平日裡兩個徒兒精心的照顧,古嵐大師不免有些愧疚。照顧兩個字對於一個癱瘓昏睡的人,可真是不簡單的詞彙。
每天的吃喝拉撒,洗臉漱口,按摩筋骨肌肉,翻身拍背防止褥瘡,可都是耐人磨人的活,如果少年常年如此昏睡,對照顧他的人來說,可是身心的煎熬。看著常亮常樂兩個徒弟忙前忙後,古嵐大師不免又老懷大慰,只是用什麼法子讓這個小子醒過來呢?
他看著乾淨的院落,聽著掃帚清掃落葉灰塵的刷刷聲,不免皺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