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總算命永璂進去了。
“兒臣恭請皇阿瑪聖安!”
乾隆也不叫起,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瘦多了,不過看起來氣色還不錯。乾隆冷哼一聲,若不是憐惜他大病初癒,一早就命他跪倒院子裡去,還能讓他在外面坐著?
永璂知道乾隆的氣還沒消,也不說話,跪著就跪著。
乾隆左等右等,等不到永璂請罪,心裡的火忍不住往上衝,在高無庸提醒該用膳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一眼將高無庸瞪到一邊,指著永璂,“近前來!”
永璂微微蹙眉,心裡有些不情願。若是旁人聽到乾隆這句話,頂著他的怒火,一定膝行過去,但是永璂卻不情願,他緩緩的起身,走到乾隆跟前三步遠,然後緩緩的跪下。
乾隆看到永璂起身,本想呵斥,但是想到永璂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不是奴才,也就忍了。
乾隆一抬手,永璂便緊張的閉上眼睛。
看得乾隆是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還那麼大了,就算他氣到要死,但凡是有一點理智,都不會打他耳光的,怒道:“把手伸出來!”
永璂愣了一下,乖乖的伸出一隻手。
“兩隻!”
隨手拿起書桌上的鎮尺,毫不停歇的,十餘下重重的砸在指尖上,十指連心,尤其是這種陌生而又無法適應的疼痛,讓永璂覺得渾身不舒服,卻又不敢掙扎,一張臉通紅,尷尬得不得了。
看到永璂的指尖腫起,紅腫之中,又有些發黑,乾隆也有些下不去手了,以往發怒,命人帶下去,至少二十板子打下去,他都不會心疼一下,可是自己動手,只幾下便下不去手了。
乾隆俯視永璂,面無表情,“疼嗎?”
永璂強忍著疼痛,雙手顫抖,好一會兒才勉強開口,努力保持聲音的平穩,“皇阿瑪,兒臣知錯了,兒臣……”
乾隆根本不想聽這些,也不待永璂說完,接連三下打下去,“答非所問!”
永璂再次抬高雙手,頗為委屈的開口,“回皇阿瑪的話,還……還好!”
乾隆怒極點頭,“還好?”
鎮尺再次舉起,又是接連十餘下,力道雖然不減,卻換了位置,到底還是心疼他的,“現在呢?”
永璂的眼淚都快忍不住了,倒不是忍不住這份疼,只是乾隆問得實在刁鑽,哪有人打人還一再追問疼不疼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回……回皇阿瑪的話,還好!”
如此再三,永璂一雙手高高腫起,根本沒有可轉移的地方了,而永璂也終於忍不住低聲呢喃,“疼,皇阿瑪……”
乾隆總算等到了自己的話,停了下來,“你疼?我們的心比你更疼!你想把朕和你皇額娘氣死,是不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你臉這個道理都忘了,是不是?”
永璂心中一暖,似乎也不覺得那麼疼了,“是!兒臣知錯了!”
看到永璂總算是服軟了,乾隆原本積攢的怒火也消得差不多了,放下鎮尺坐下,“回去將孝經給朕超一百遍,聊作薄懲!你記住,你的命是朕給的,除了朕,就算是你自己都沒有資格放棄,明不明白?回去上了藥,去看你皇額娘!”
永璂暈暈乎乎的離開,暗暗嘆氣,似乎有什麼很不一樣了。甫一出門,就看到很多百姓自發的等在門外,慌忙將雙手背在身後,掩飾自己的狼狽。
看到永璂出來,百姓們才算是放了心,憨厚的笑了笑,便散開了。
看著永璂的手,孔心慈微微蹙眉,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心疼,“怎麼樣?疼嗎?”
永璂微微扯了扯嘴角,“還好!”
孔心慈無奈的搖了搖頭,早該想到的,他實在是太能忍了,一邊給永璂處理傷,一邊微笑著說:“你呀!這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