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人先走出了房間,其他坐著的人似乎都認識錫門大師,他不起身,沒人敢動,都把自己釘死在了座位上。
楚遙才不慣著他,她剛站起來,走了兩步,錫門大師又重重地咳了一聲。
楚遙停下了腳步,一直閉著眼睛的錫門大師驟然睜開了雙眼,他的目光如一潭平靜的死水,坐在他正前方的人連忙低下頭,不敢和他直視。
“小姑娘,你師門沒教你什麼叫尊卑有序嗎?”錫門大師開口說道,他很不擅長普通話,說起話來怪腔怪調的。
楚遙笑了笑,說道:“我師門只教過我,有病就去治,免得拖成不治之症了。”
她這話是在諷刺錫門大師的咳嗽聲,錫門大師氣得臉色漲紅,竟將椅子的扶手生生摁碎了。
“這位……錫門大師,是吧?”楚遙慢悠悠地說道。
“正是!”錫門大師又閉上了眼睛,他認定楚遙下一句話是道歉,但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接受呢?
這些年輕人越來越不懂規矩了,他不介意代替他們的師父來教導他們!
何況面前不過是個小姑娘,自己訓斥她幾句,怕不是就丟臉地哭出聲來了。
沒想到,楚遙一開口,把他氣了個半死,“你手上功夫挺不錯的,是不是在哪個馬戲團裡待過啊?”
她說的還不是雜技團,是馬戲團。
這不是明晃晃地諷刺他連人都不是嗎?
“你!小丫頭,別欺人太甚!”錫門大師又是一拍桌子,直接把桌腿給拍斷了。
“算了算了,大師,別和小孩計較。”
“就是啊,小孩不懂事。”
“大師消消氣。”
眾人趕忙勸慰著錫門大師,楚遙直接走出了大廳,跟著她一起出去的,還有她身旁坐著的那位男人和一位風水師。
風水師湊到她身邊,小聲問道:“您就是帝都那位楚三張吧?百聞不如一見,久仰久仰!”
楚遙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什麼兩張三張的,她又不是考研真題,還能按張論?
風水師立即說道:“您還不知道啊?帝都裡都傳開了,說您上至鬼王,下至保家仙,最多隻用兩張符籙,沒有一隻鬼能見到您第三張符籙,所以叫出三張。”
“……有點難聽。”楚遙評價道,“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嗨,我是馭鬼師嘛,我的鬼將告訴我的。”風水師拿出一柄小旗,晃了晃,頗有過年時叫自家孩子出來認長輩的感覺。
可惜他手都晃酸了,鬼將打死都不出來。
“孩子可能是有點社恐哈。”風水師訕訕地說道。
這時,跟在他們身邊的男人開口問道:“你姓楚?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叫楚明佑?”
楚遙點了點頭,風水師問道:“您也是帝都的風水師?”
男人溫文爾雅地笑著說:“我不是風水師,我是心理學家,我叫黎晏。明佑是我讀研時的師弟。事實上,鄒太太的幼子小敬是我老師的科研物件,但我的老師在一年前不幸去世了,所以換成我來研究這個課題。”
他臉上明明掛著溫暖的笑意,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在提到與自己親近之人的死亡時,一般人都會流露出一些哀傷的情緒,但他沒有,彷彿老師去世是一個很普通的前提。
而關於貴婦人被惡鬼附身的幼子,他也沒有任何的同情,只是將他視作了自己的課題。
不過,黎晏應該是所有被鄒太太請來的人中,最瞭解小敬的人,他的老師留下了上百個G的詳細資料,記錄了從小敬剛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事。
小敬是鄒先生的第六子,鄒太太的第三子,鄒太太雖然被稱為是鄒太太,但她和鄒先生並沒有領結婚證。
鄒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