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快遞員給楚遙打來了電話。
她掂量了一下包裹裡的東西,很沉,看快遞箱子的大小,像是臺機器。
楚遙猜的沒錯,因為裡面裝著的就是顧曉楠使用的專業攝像機。
臨近“旅遊”的日期,楚遙不方便出入園區,而顧曉楠只能由其他留在總部的調查員去追查。
凌風專門去了一趟她所在的工作機構,但並沒有找到顧曉楠本人。
據她的同事說,拍攝完照片後,顧曉楠以身體不適為由,請了三天假期。
由於她前陣子的工作強度比較大,人也看著憔悴了不少,機構領導便答應了這個要求。
奇怪的是,按照規定,她本該回到機構填寫請假條,並進行工作交接,她卻沒有回來。
而是打完電話後,就消失了。
她的同事說,顧曉楠的聲音也不太對勁,說起話來含含糊糊的。
她自己解釋為是因為扁桃體嚴重發炎,需要去醫院做手術。
這就又出現了第二個疑點,顧曉楠所在的機構是有合作醫院的,而且是帝都數一數二的三甲醫院,各科的醫學專家都齊聚一堂,治療水平更是不用說。
普通人想來這所醫院掛個號,都得排隊等很長時間,機構的員工有單獨的掛號視窗,可以直接去醫院掛號。
如果顧曉楠真的需要做手術,她現在應該已經住進醫院了,
但醫院那邊卻說,近幾日的系統裡沒有錄入顧曉楠的身份資訊,也就意味著,她沒有來這家醫院。
從她走出園區,到今天為止,沒有一個認識顧曉楠的人見過她。
顧曉楠上的那輛私家車,是她自己名下的車,她的人雖消失了,私家車的定位系統卻是和機構內的系統直接繫結的。
那輛車從公司外部的停車場開走以後,一路駛出了帝都的範圍,現在仍然向著南方駛去。
在這兩天多的駕駛時間內,除了在加油站停了一小會兒,顧曉楠竟是半分鐘都沒有休息過。
一個人就算兩天兩夜不睡覺,又怎麼可能不吃不喝、連廁所都不上呢?
所有人都清楚,顧曉楠多半已經遇害了,而開著她車、正在逃竄的那個人已經不是她了。
楚遙將她的攝像機擺在了桌子上,觸控到攝像機側面的瞬間,手指尖傳來粗糙的摩擦感,她被拉入了顧曉楠的回憶之中。
楚遙睜開眼,只見自己身上是一件正裝,但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之感。
而顧曉楠正坐在她對面的工位上,處將一大疊檔案輸入電腦之中,那臺作為回溯媒介的攝像機就放在她的桌面上。
看得出,她是非常愛惜攝像機的人,不用的時候,還會墊一個軟一點兒毛巾在下面。
“咳咳,曉楠啊,過兩天有個工作,需要你去完成一下。”
楚遙愣了一下,這聲音是從她的體內發出的,卻是一個渾厚低沉的男音。
這一次不同於以往,她並非以旁觀者的身份,默默觀看別人的記憶,而是直接變成了她回憶裡的上司,一位年過半百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