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鶴道:“道長的意思是?”
玄鶴背後滿是冷汗,可他面上依舊淡定,見蔡飛少了些許殺意,他這才整理思路,緩緩道出想法。
“貧道不僅想要道觀,還想這座道觀是天底下最大的道觀。可此時此刻,難道是修道觀的好時機嗎?太守大人大可把這些浪費的錢財人力都省下來收買民心,這樣才能圖謀的更遠啊!”
蔡飛一聽,哦,還是想要道觀,大手一揮:“那就修!道長不必管他們死活,這些百姓要多少有多少,還能死光不成?”
玄鶴氣急,這榆木疙瘩聽不懂人話。
他乾脆直接道:“貧道這幾日也有所耳聞,城外因鹽池一事早就起了紛爭,又接連幾日大雨,三地動亂。就算大人有六萬鐵軍,難道還能應付八面而起的山火嗎?”
“大人若真有圖謀之志,第一要做的事情就該是收買人心,穩定後方才是!”
玄鶴氣急敗壞,說的話又急又快,也顧不得對蔡飛的害怕,如此一來,反倒說的十分真心。
蔡飛總算明白他的意思,恍然道:“道長是為我著想?”
“正是!”
“道長……”蔡飛似乎有所感動,沉思片刻後道:“那依道長之見,本大人不該壓榨百姓?”
玄鶴道長歡喜點頭,“正是如此啊,這一招就叫收買民心。”
“嘖,”蔡飛皺眉沉思,片刻後道:“我明白了,道長儘管放心,此事就交給我來辦吧。日後等本大人得了天下,一定許道長天底下最大的道觀!”
玄鶴道長心滿意足地離開。
當晚,玄鶴道長收到一封梁雍的密信。
自從他入住太守府之後,和梁雍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可玄鶴道長就是梁雍安排在蔡飛身邊的一顆棋子,總要聽從他的安排。
不然徒弟還在梁雍手中呢。
玄鶴還沒開啟信,就猜到梁雍可能會罵他。
因為二人最後一次見面,梁雍告訴他,他的所有行為都奔著一個目標去:不惜一切代價捧殺蔡飛。
欲使其亡,必使其狂。
可今日玄鶴所做之事,對蔡飛是有裨益的。
倘若他真的照做了,絕對會給梁雍帶來不小的麻煩。
玄鶴道長開啟信,果然看見了梁雍的質問,雖然語氣不算太強烈,還要依靠他繼續行事,可在信末,梁雍提到了秦扶清。
他說,秦扶清提出要離開的意思,應該是想去望嶽書院了。
玄鶴道長將信燒成黑灰,“嘖”了一聲,左右橫跳,果然是個麻煩差事啊。
蔡飛壞的流膿,這個梁雍也不是什麼好人。
什麼叫不惜一切代價,難道這代價裡,還有他徒弟嗎?
玄鶴道長默默無言,心想下次可不能再總念著徒弟心善,做出這樣吃力不討好的蠢事了。
玄鶴在蔡飛心中的地位水漲船高,甚至被蔡飛劃為自己的人地步,整日將他帶在身邊不說,大事小事都要問過玄鶴的意見,請他算上一算。
話雖如此,玄鶴也知道,蔡飛絕不可能做到對他完全信任。
但至少在修道觀一事上,玄鶴的建議得到採納。
眼看著馬上進入冬季,徭役結束了。
做出決定的太守蔡飛的名聲並未得到改變,反倒是玄鶴道長的賢名遠揚。
鎮安府的冬季非常冷,這裡的百姓養羊,養的都是能專門剪毛的綿羊,用羊毛來做禦寒的羊皮襖,羊皮靴。
可並非所有人都穿得起羊皮襖羊皮靴,這些窮苦百姓對抗冬季的辦法,就是蝸居在家中,免得出門被寒冬凍掉手指腳趾。
當地的百姓吃不起鹽,臨到秋收時又遇到大雨,日子一天比一天悲慘,不是沒有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