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橫抱在懷裡,闊步走向停放在路旁的座車。
對方被他的氣勢嚇到,投有一個人敢上前攔阻,張亞男她們則趁亂作鳥獸散。
急喘著氣,谷予軒的右眼腫得睜不開來,倨傲的她卻連吭一聲也未曾。
“我不要去醫院,也……”她下句想說的話是,也請不要通知我爸媽,雖投開口,陸昊已猜到十之八九。
他緊抿著薄唇,軒眉上的盛怒未消,整張臉予人陰鷙冷冽的感覺。
“側過身。”他口氣欠佳的命令她。
她乖乖的聽命行事,由著他掀開她的衣裳,並用一塊紗布先為她止血。
恍惚中,車子飛馳前進,幾個轉彎已開出臺北市區。她因為失血過多,迷迷糊糊的呈現昏迷狀態。待再次醒來時,驚覺自己除了一條橫系的紗布外,上半身一絲不掛的躺在潔淨的白色彈簧床上。
她駭然欲起,椎心的刺痛令她差點尖叫出聲。
“醒了放把眼睛張開,讓我確定你死不了。”陸昊的語調冷硬低沉,不帶一絲盛情。
“多謝你的雞婆!”眼窩的疼痛傳進顱骨裡,但背脊的刀傷更遠勝於此。
“怪我不該救你?‘他端著水杯,坐上床沿,扳正她的嘴,將一包消炎藥粉倒進她口中。
“不是,是怪你來得大慢。”谷予軒有氣無力的說,“人家電視上演的,不都是女主角千鈞一髮之際,男主角適時出現,來個大逆轉,你卻慢了好幾拍,害我白挨這一刀。”嘔,好苦的藥。
“現實生活往往就是這麼殘酷,”他為她拭淨沾在嘴角的粉末,輕輕地重新拉上被子,裹住她白淨粉嫩的身子。“你該感謝予安,要不是她及時通知我,你這條小命就玩完了。”
早猜到是她老姐,這世上也只有她才會在乎她的生死。
“大恩大德吶,這攤我該付多少酬勞給你?”她故作瀟灑的綻出一抹微笑。
“一命換一命。”陸昊忍住滿腔的怒火,刷一聲撕開她背上的透氣膠布。
“啊——”忍了一個晚上,谷予軒終於按捺不住,狂吼而出。“痛,痛死我了。”
“刀傷太深,十二個小時需換一次藥,死都不怕了,還怕這一點疼?”他動作利落地為她消毒、上藥,重又包紮一次。
肩背的傷處理完了,換右眼的傷,一番折騰下來,她的氣息已宛若遊絲,孱弱非常。
“你怎麼跟我媽解釋我一整晚沒回去?”可以想像的,這時候她老媽鐵定要氣得抓狂,希望予安沒有掃到颱風尾,成了她的代罪羔羊。
“那不是我的問題。”陸昊亂沒愛心的說。“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任何事。”
谷予軒點點頭,沒錯,蒙他冒險搭救,已經該沒齒難忘了,怎還可以奢望人家好人做到底。
“我欠你一份情。”
“是一條命。”他很快截去她的話頭。“記得,你這條命已經是我的了,從今天起給我好好活著,沒我的允許你哪兒都不準去,什麼事也都不準做。”
“只除了死命K書?”那豈不是比殺了她還痛苦。
“不必。”陸昊的臉孔滿是鄙夷。“一個禮拜後,你將是我新請的女傭,每天打掃內外,煮三餐,外加一頓宵夜,我會付給你合理的報酬。”
谷予軒睜大水汪汪的明眸,直盯著他一眨也不眨。
“我……”她一時為之氣結。該找什麼詞句把他這荒謬的計劃頂回去?
江湖名言:受人點滴,當報以泉湧。她堂堂一個“幫主”,要是知恩不報,將來怎麼在道上立足?
可,她這個街頭小霸女,同時也是個富家千金呀,怎麼委身充當一名女傭?萬一傳了出去,她不是顏面盡失、尊嚴掃地?
前思後想,想得她頭痛欲裂。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