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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和安安比起來,她的傷心只是廉價的惆悵。她有什麼資格忿世嫉俗?安安付出的比她還多,過得比她還苦,可,她從不抱怨,跟她比起來她真是糟糕透頂!

又一陣急咳過後,連打了三個噴嚏,眼淚鼻涕齊流,幸虧一個好心的路人,給了她整包的面紙,幫她解決了難堪。

多麼落魄的女人,她自忖著。

“謝謝你。”平常她不會在外人面前把鼻涕擤得這麼大聲的。

“不客氣。”那路人在她身旁坐了下來,“需要雨傘嗎?”

她抬眼,一愕。“你一路跟著我?”

“半路,”陸昊溫柔地為她拭去頭上臉上的水珠。“我直接趕到醫院,果然你已經在那兒了。”

“你什麼都知道,卻都不跟我說。”她的心情較方才平復了些,但語氣依然倉惶。

“知道了又如何?你父親的難題,你母親的困境,甚至予安的情關,都沒有你能置喙的地方,何必要徒增煩惱呢?”陸昊遞給她一瓶溫熱的罐裝咖啡,摟住她的肩,“進車子裡去吧,再淋下去會著涼的。”

“我還得回醫院照顧我媽。”

“我已經找了芳姨過去幫忙。”他起身拉著她往回走。“記得要報答人家的恩情。”

“我欠你們的太多了。”也許一生一世也還不了。“謝謝你們願意拿我當朋友看。”

“不是朋友,是愛奴。”他莞爾地盯著她的眼。“是你親口許的諾,忘了嗎?”

第七章

谷予軒在一片溫暖的晨曦中醒來,一開始有三秒鐘的呆愣。這不是她家,也不是海邊別墅的房間,而她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張異常寬大的彈簧床上,雪白的床單有潔淨的皂香味,眼前是一片長方形面向床鋪的落地窗,坐著即可望見外頭遼闊如茵的草坪,和放肆怒放的繁花。

她掀被坐起,一抹金色朝陽恰巧爬上她光裸修長的腿。記起來了,昨兒個她淋雨淋得渾身溼透,又困極倦極的在陸昊的車上睡著了。

這會是身處陸昊位於某處的另一個家?她輕足下床來,約略地環視左右,這間雅緻得像五星級飯店的臥房,是位於一棟三層洋房的一樓,裡裡外外靜悄悄的。

牆上的掛鐘指著九點,糟!要是媽媽醒來發現她悶聲不響的走了,鐵又要罵得口沫橫飛。

用最快的速度奔進浴室,匆忙梳洗一番,用大毛巾把全身擦拭乾淨往梳妝檯前一站,才驚覺她連一件換洗的衣物都沒有。

她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把每一扇櫥櫃的門開啟找,看有沒有可以暫時蔽體的衣服,怎知,找來找去不是書就是字畫,陸昊愛書成痴,好像光看書就能餵飽肚子。

陸昊端著盛滿早點的托盤,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好個賞心悅目的畫面。”他毫不掩飾意淫的目光,貪婪地在谷予軒身上流連不去。

“把我的衣服藏起來,應該是你施行詭計的第一步吧?”小老妹她索性大大方方的往椅子上一坐,伸手就拈起托盤內的培根,往嘴裡送。

“分明是你心猿意馬,為什麼非得把罪過推給我?”陸昊托起她的下巴,親吻她忙碌得不可開交的小口。

“荀子說:食色性也。”唔,被他吮吻的感覺好好。

“是孔子說。”

“隨便啦,總之,我們是互相吸引,不過你多愛我一點,也先愛我一點。”

“一定要這麼計較嗎?”他的吻越來越深,彷彿要探進她的咽喉。

一束格外耀眼的陽光從半合的簾幕躡足進來,一如鎂光燈般投射在他俊美倜儻的臉龐上。

從她的角度仰望這精雕細琢,野烈和儒雅交錯融和的五官,心不覺一陣激盪。

過往她從未對異性有過這類情不自禁的感受,如果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