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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哎呀。”她嘆氣又跺腳,無奈地道:“王爺他們在那兒吃得興起,聊得快活,我就是不想在那兒湊熱鬧才躲到廚堂來的,你們這樣……那我再躲到哪裡去呢?”
“去去去,去緊緊守在王爺身邊,那兒才是你該待的位置。”元大娘二話不說地將她推了出去。
瘦不隆咚的阿青哪裡是這些分量十足的大娘的對手,一眨眼就被推出了門外,還沒來得及回頭拍門,就聽見裡頭關門落鎖了。
“不用這麼絕吧?”她啼笑皆非,隨即沮喪地搖了搖頭。“我就是不想回去看他們眉來眼去的樣子……”
“誰跟誰眉來眼去?”一個從容慵懶含笑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還不就是那個翩翩風流的福──”阿青赫然一驚,猛地抬頭,“王爺?!”
千載雙手抱臂,一身金衣燦爛好整以暇地瞅著她,“我等你說完哪。”
“我……”她尷尬心虛地嚥了口口水,隨後惱羞成怒起來。“王爺,你在這裡做什麼呀?把客人扔在脈脈春愁閣裡,自己卻在這裡晃來晃去的,真是成何體統?”
“我?”他怔了怔,被罵得慚愧起來。“呃,我只是……”
“還只是什麼?”她索性惡向膽邊生,學大娘們那一招,二話不說地把他往曲廊方向猛推。“別在這裡晃得我頭暈,去去去,招呼客人去,那裡才是你該待的位置。”
“可是很無聊。”千載嘆了一口氣,黑眸炯炯地盯著她。“酒太甜,菜太香,段叔的笑太燦爛……”
在在令他有種腸胃不適的感覺。
好像這一切都安排得那樣刻意完美,段叔小心翼翼討好的笑容也格外刺眼。
“你看楚楚動人的蓮小姐不就好了嗎?”她哼道。
“你在生氣?”他訝異地看著她。
“小的惶恐,小的哪有天大膽子敢生王爺您的氣呢?”她聽得出他語氣中的不敢置信。
或許自己不該狗膽滔天,在他面前放肆造次,再怎麼說他是恩人、是主子,她怎麼可以對他這樣無禮?
阿青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不是王爺的錯,是她吃醋吃昏頭了。
“你這兩日怪怪的,是不是戀上哪個姑娘家了?”千載關心地問道。
“對,我對門口賣玉蘭花的柳婆婆一見鍾情。”阿青不由得心頭火起,冷冷地道:“從此神魂顛倒情難自禁,王爺若有空的話,可否替我倆作媒證婚?”
“你這小子!”他噗地笑了,大手憐愛地用力揉了揉她的腦袋。“腦子給雪凍壞了吧?快跟我去喝一杯燒酒暖暖身子,免得你越來越嚴重。”
“王爺……”她被不由分說地拖往脈脈春愁閣。
小築外的白梅飄逸地吐露著絲絲暗香,悄悄浮動在雪色天幕間。
若是平常時分,阿青會很喜歡坐在這小閣底下,雙手支著下巴望著白梅出神,聽著雪靜靜地落下,將園子點綴得分外銀亮晶瑩。
但是現在小閣裡坐著一位絕代佳人,輕倚著欄杆微擰黛眉的模樣實在楚楚綽約到了極點。
身為女兒身,她堅決不跟這樣一位傾國大美女同在一個屋簷下。
因為……
“和她一比,誰還敢自認是個女的?”她咕噥,不無埋怨。
“嘟嘟囔囔什麼呢?”千載低頭笑問。
“王爺,你和客人聊天說笑吧,小的忙得很,還得張羅明兒出門的東西呢。”她有一絲彆扭地別過頭,肘兒輕輕地將他往那方向推去。“人家小姐等著你,還不快去!”
“你是怎麼了?今兒個陰陽怪氣的。”他失笑,大掌再次揉了揉她的頭髮。“傻蛋,出門哪需要張羅東西?多帶幾迭銀票不就得了,其他要什麼路上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