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畫畫的我根本對你再也沒有意義,我已經想通了,我會離開這裡不再打擾你的生活,所以你要幸福,一定要非常幸福,幸福到我恨你,恨你丟掉我還能如此幸福。”遊夜狠狠地抱著她,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按斷了,可是,他到底在說什麼,她怎麼一個字兒都聽不懂呢。
“你說……什麼?”夏流年顫抖著唇,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屬於自己的聲音,“什麼叫做不能再畫畫?”
遊夜聽到這樣茫然的反問只覺全身一凜,像是被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徹骨髓的冰水一樣,讓他的身體和大腦同時沒了運作能力。
“什麼叫做不能再畫畫了,你說啊!”夏流年扯住他的衣裳把他推開一點距離,仰著頭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悲切複雜的神情,“你怎麼了?你告訴我,當初你到底為什麼離開?因為不能畫畫了?”
遊夜默然無語地看著夏流年認真的驚詫的急切的不明所以的表情,突然覺得老天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他想到當時夏父的話,“這都是流年的意思”,他當初是不信的,原來本來就是不該信的,她不知道,她一切都不知道!
那麼,他現在該開心麼,還是覺得悲哀?
“你說話啊!”夏流年急急地搖晃著他,像是服了亢奮劑一般,瘋了似的搖晃他。
“流年,”遊夜輕輕按住她的手,“我們最後一次吵架,你坐車離開了,我就在你後面追,然後出了車禍,身體受傷的傷很輕,但右手受傷很重……”
“然後爸爸把你送走了是不是?”夏流年覺得自己驟然沒了力氣,只是機械地念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他怎麼可以這樣,遊夜,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些執著不放手的情愫瞬間在她的內心掀起驚濤駭浪,下一秒就是不可轉圜的窒息,她寧願他是負了她,那麼現在她可以毫無愧疚地離開奔向另外一個男人!
可是一切都不是這樣的,她又被命運愚弄到了一個尷尬的分岔口,偏偏哪條路都不可以讓她解脫出來。
腦海中驀地浮現了沈浩希譏誚而冷淡的神情,夏流年心中一寒,她的選擇只能是他,只能是他啊。一片餛飩之中,漸漸清晰的是他深若寒潭的那雙眼睛,她早就沉下去了,早就再也放不開……
“既然你不知道,當初又為什麼那麼快便結婚了?為什麼不等我?!”遊夜的聲音壓抑著苦悶的不解,美妙的聲線扭曲成可怕的音調。
夏流年漸漸收回目光,無力地垂下手,告訴他麼?告訴他自己瘋了,然後嫁錯了人?但告訴他又有什麼用呢?三年過去,而她愛上了當初的那個錯誤,一切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誰也無法改變了,告訴他,只能讓他徒增難過罷了。
夏流年蒼白地翹了翹唇角,試圖擠出一個笑容來,卻發現再怎麼努力都無法牽動自己的面部肌肉,最後她放棄了努力,只是低頭呼了口氣,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東西終於被釋放了出來。
她聽到自己冰冷的略帶嘶啞的聲音:“因為當時,我愛上他了。”
愛上他了,愛上他了……
遊夜,我再也,給不了你什麼。
…
…
…
遊夜看著眼前空蕩蕩的走廊愣了許久沒有說話,原來,只不過是,輸給了另一個男人,僅此而已。
凌璦達悠閒地從衛生間補好妝才款款地走出來,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遊夜,嘴角挑起一抹嫵媚的笑,輕拍了兩下手掌:“這舊情人重逢,場面還真是精彩。”
遊夜驟然回神,目光落在跟前俏麗而傲氣的女人臉上,眼神暗了暗:“淩小姐還真是閒情逸致,別人閒聊兩句也豎起耳朵聽。”
“喲,大明星還認得我是誰?榮幸啊。”凌璦達稍微訝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