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漸漸黯淡下來,
她並不知道,那些習慣他自從跟她分開就已經戒了,任何能讓他想起她的習慣,都戒了。
重新坐下來的時候,遊夜便聽到了她的手機鈴聲,抬眼看了看她隔著磨砂玻璃的門透出的模糊身影,幫她把她的手機從包裡翻出來,有些無力地喊了她幾聲,沒有回應。
這隔音效果會不會太好?!
遊夜蹙了蹙眉,垂眼便看到了來電顯示的名稱“Tyr”,僵硬了一秒,繼而唇邊揚起一絲涼薄的笑意,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
“流年,你還沒回家麼?”沈浩希隨口地問著,儘量收斂起不滿的情緒,等了許久不見對方有回應,繼而有些擔心地重複了一聲:“流年?”
“她在廚房,不方便接電話。”遊夜不鹹不淡地說,然後滿意地聽到對面瞬間寂靜下來,於是愜意地介面說,“其實我一直想跟沈先生好好聊聊的,不過一直沒有機會。”
“有什麼事麼?”沈浩希極力忍著心中糾結成團的不快,不動聲色地說:“遊先生現在可是一個眾目所矚的公眾人物,這樣總是跟流年牽扯不清,恐怕對誰都沒有好處。”
遊夜瞭然地沉聲一笑:“原來沈先生知道我跟流年的關係。”
“她已經嫁人了,我希望你清楚一點。”沈浩希的語氣染上微微的厭煩,繼而不耐地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這樣吧。”
“問你一個問題,”遊夜似乎並不擔心對方會掛掉電話,依舊不緊不慢地說,“知不知道Tyr是什麼?”
“……酪氨酸?”從小在醫院長大的沈浩希第一反應就是Tyrosine,縮寫Tyr,正而疑惑他此問何意,便聽到對面傳來肆意的嗤笑聲。
遊夜笑的很暢快,心中卻並無任何欣喜,更多的是一種惋惜,繼而用鄙夷不屑的語氣說:“你知道麼,夏流年這樣的女人嫁給你,就是一場浪費!你在她手機裡的名字是Tyr,我來告訴你Tyr是什麼,是北歐神話裡面的獨臂戰神提爾,奧丁之子,唯一有勇氣把手放進怪狼Fenrir口中的神只,也是流年曾經最欣賞的一個,且不說你配不配叫這個名字,你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
“……”一語戳在了沈浩希最痛楚的部位,沈浩希冷著臉一言不發地聽電話。
“其實我真的想不出來,她怎麼會心甘情願跟你這種人睡在一張床上。她曾經最討厭的有兩類人,一類是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的商人,另一類則是把感情當兒戲的人,”遊夜越說越覺得有快感,長期積聚的怨憤與不甘頃刻間如狂風驟雨一般洶湧在胸腔,迫不及待地湧出,“沈先生能到今天這個地位,雷厲風行不留情面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並且……雖然你在圈子裡的風評還算良好,但知情的哪個不說你沈浩希是個玩女人的高手,是‘玩’,對不對?嘖嘖,這麼巧,她最討厭的特點你全部具備,而她居然沒有討厭你,為什麼?”
她嫁給你就是一場浪費。
“遊夜,不要走。”
她怎麼會心甘情願跟你這種人睡在一張床上。
“遊夜,可以的,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她居然沒有討厭你,為什麼?
“遊夜……”
沈浩希只覺得心臟不斷地被巨大的石頭一層一層堆疊起來壓住,讓他喘不過氣來,而他此刻就好像一個做賊心虛的小偷,被失主質問:“你怎麼能買得起這麼好的東西?”
“你怎麼不去問她?!”故作鎮定地回了一句話,然後“啪”地一聲把手機合上。
真的是,致命一擊的回答。
遊夜聽著“嘟——”的忙音,剛剛的口舌之快被一句反問一掃而光,他問過。
她說,她愛他。
“遊夜?”
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