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來,也算得上精緻珍貴的東西了。它是帶“耳朵”的,能用麻繩穿過提著,打水時不用彎腰,還可以墜到很深的地方去汲水。陶具燒製的過程很容易碎裂,而加上這麼一對空心的雙耳,燒成的難度就比普通陶具大很多。
不僅如此,此陶罐的坯料很細膩、器形也很精緻,顯然是精心製作而成,原來是白溪村族長家的罐子。虎娃溫言勸慰道:“你不要擔心,假如不是我嚇著你了,你也不會把罐子摔碎,我說賠就一定會賠。”
姑娘有些好奇的看著他,反問道:“你拿什麼賠啊,那條狗嗎?……不用了,我自己跟族長說去,怪不著你。”
虎娃在這種天氣裡穿著單薄的葛布衣裳,一看身上就沒帶什麼東西,至於藏在懷裡的那塊黃金,姑娘當然沒看見也根本想不到。顯然這少年只有身邊這一條狗,怎麼能讓他拿來賠自己的陶罐呢?
盤瓠用鄙夷的目光瞄了姑娘一眼,神情顯得很不滿意。而虎娃笑道:“我當然不能把這條狗賠給你,它是我的朋友。我說罐子就是罐子,和你剛才打碎的那個一模一樣的罐子。”
說著話他轉身向高處走了幾步,離開碎石灘到了露出泥土的地方,蹲下身開始以手摶泥。姑娘愣住了,不知道這少年想幹嘛,難道他的腦子有病嗎,就想隨手用泥捏一個罐子賠她?而且燒陶的土是有講究的,這裡的泥各種雜質很多,根本不適合製陶。
而虎娃還真是在用手捏罐子,他將河邊的淤泥挖出,在手中旋轉成形,到後來已經不是在用手捏了,而是那團泥坯料自行在動。時間過了不久,一個與方才形狀一模一樣的罐子就出現在虎娃的手裡。他站起身來雙手捧著罐子,遞給姑娘道:“拿去吧,我賠你的。”
姑娘卻沒敢伸手去接,下意識的退後一步道:“這,這,這……你是什麼人?你雖然捏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泥坯,但它不是陶罐呀!”
虎娃笑道:“我說是陶罐就是陶罐,你拿過去就知道了。”說著話又彎腰揀起了地上的麻繩,敲碎了尚連在繩子一端的破罐耳,將它系在新罐子的雙耳上,用手提著遞了過去。
姑娘驚呆了,既然用繩子能提得住,顯然就不是泥坯。她不知所措地接過罐子,用手摸了半天,還下意識的敲了敲,果然是已燒製好的陶具,還有些溫熱發燙呢。
虎娃並不是賣弄,他只是很自然的用了煉器功夫。當初他以五色神泥煉成了一隻法器陶罐,而燒製這樣普通的罐子就是隨手而成的事。這是他自己闖的禍,所以也沒有吝惜神通法力。但他這份隨手而成的功底,絕非一般的修士能辦到的!
他怕姑娘等著急了,所以煉器的速度非常快,法力之柔綿、神識之精微已運用到了極致,此刻鼻尖上已經微微冒汗了。他煉製的這個罐子可比姑娘剛才打碎的那個好多了,算得上一件下品寶器了,至少普通的力量已很難將之打碎。
發愣的姑娘似突然反應過來,將陶罐抱在懷裡,神情很惶恐的躬身行禮道:“薇薇剛才失禮了,不知您竟是一位路過的共工大人。……竟讓您這樣以神通法術為我煉製一個罐子,不知道我能為您做些什麼?”
原來這姑娘的名字叫薇薇,她畢竟生活在白溪村這種有傳承底蘊的村寨裡,見虎娃徒手摶泥、無須入窯燒製,就憑空製成了一個陶罐,便猜到他是一位傳說中的共工。城廓裡的共工外出路過某些村寨時,往往也會應村寨居民要求出手做一件事情。
但她還從未聽說過哪位共工大人施展如此神技,卻只是為了製作一個普通的陶罐。在平常情況下,某個村寨請求一位共工耗費修為法力、施展這麼神奇的手段幫忙,付出的代價也是不小的,哪怕將薇薇這樣的姑娘賠給共工大人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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