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這回事兒,練練也就厚了。
春杏過了穿堂,看她跟來,回頭一笑。故意向青苗道,“我看晚飯時小舅母吃你做的那個雙皮奶吃得極順口,青苗,你去再做兩碗來,我和五小姐方才沒吃著,這會也饞了。”
青苗不疑有他,歡喜的應了一聲,“好。”
李薇暗中笑了笑。這雙皮奶是她前些日下雨無聊時,一時饞了,教青苗做的,自己毛手毛腳的,做得不精細,青苗學了後,倒比她做得賣象好,做好後,拿給何氏李海歆嘗,都說好看也好吃。
春蘭過來時看到了,先討了方子,又打趣青苗,說要請她去館子裡做廚娘。
青苗信以為真,苦惱了兩日,才悄悄和李薇說,“五小姐,你跟二小姐說一下,我,我不想去做廚娘。”
李薇當時便笑翻了,青苗睜著大眼睛,眨了許久,才知道春蘭說那話是哄她玩的,當時便撅著嘴巴走了。
春杏望著青苗匆匆而去的背影,咯咯笑了兩聲,掃過李薇與賀永年,撇嘴說道,“我去皂房。”便往後院她那間簡易的制皂間而去。
李薇望著春杏的背影笑了笑,推開房門,請他進去,賀永年也笑,“小杏鬼得很”
李薇點頭表示贊同。
請他入座,倒了茶遞過去,旁的話倒也不知說什麼,只想問歸期,可又覺這事兒定然沒準,便道,“到了那邊常來信兒,省得爹孃掛心。”
賀永年笑笑,“好。”又道,“梨花點支安神香吧,這幾日頭痛。”
李薇看他臉有倦色,也不知賀府那邊兒是一番怎樣的鬧騰,便點下頭,起身去點了香,賀永年半閉著眼,就在李薇以為他睡著了之際,輕輕說了一句,“不須擔心。”
李薇搖頭,“不擔心。”
他豁然睜開雙眼,嘴角含著一抹探究的笑意,最終卻什麼話都說。
青苗歡天喜地的做了三四碗雙皮奶,送到這邊房間,幾人一人吃了一碗,看天色不早,賀永年便起身回賀府。
臨去時說明日出城早,便不來告辭了。
何氏李海歆都叮嚀他路上要小心,不要太過操勞等等。
兩日後,何文軒一行便也要辭行。何氏知道他如今有官職在身,身不由已,雖然十分不捨,卻也不敢太過表露,家中也沒甚麼稀罕東西,只將新糧挑了最好的,一樣裝了一些,周濂聽說孟父喜喝江南的黃酒,將他釀製的各式各樣的黃酒一樣給裝了幾罈子。
孟顏玉在家中偶爾也陪其父飲幾杯,對江南的黃酒也略知一些,周濂釀的這酒,味道極純正,便笑道,“你這酒在這偏北方的縣城之中,銷路怕是不好吧?”
周濂點頭。孟顏玉又笑,“京城雖然更偏北,可江南人士卻也不少,沒想過去京城探探這酒的銷路麼?”
周濂搖了搖頭,輕笑,“暫時未想過。”
孟顏玉便不再說,私下卻與何文軒頗為惋惜的說道,“春柳夫婿若是走仕途,怕比春桃夫婿前程更好。”
何文軒也點頭,只不過,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送走何文軒一行,何氏坐在廳裡嘆了一回,見李海歆趕著牛車要出去,春杏也擺了要去鋪子的架式,她連忙出來,叫住二人,“旁的事兒都先放放罷春杏的大事兒要緊”
又瞪春杏,“你給我收收心,把嫁衣先繡了”
父女兩人應了聲,都說自明兒起云云,仍舊出門去了。
何氏坐在廳裡生悶氣。李薇帶著虎子去小書房,給他佈置了十張大字兒的作業,往廳裡去。
見何氏氣著,笑呵呵的上前,抱著她的胳膊笑道,“娘,爹和四姐心中有數呢,這些天兒事夠多了,你也夠累了,歇會兒吧。”
何氏嘆了口氣兒,拍拍她的手,笑了一回,母女二人坐在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