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裡,倪家出事之後,她要復仇的目標,並沒有跟寧彤非常明確地說過。她也不過是偶爾提起,說這事兒有蹊蹺,或許和周準父親有關。
當時寧彤問她,“你要利用周準調查嗎?”
倪穗歲搖頭,“周準能知道什麼?他爸媽根本不可能告訴他。”
那之後,周準就和她漸行漸遠,和寧彤逐漸勾搭到了一起。
現在回想起來……寧彤或許就是用了這一套說辭,讓周準逐漸遠離了自己。
寧彤也算是有腦子,趕在倪穗歲焦頭爛額,無暇顧及私人感情的時候去攻克周準。
真好,多年的閨蜜感情,因為男人,竟然變得如此骯髒不堪。
“現在你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寧彤低聲,倪穗歲皺眉。
“寧彤,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過。”倪穗歲轉過臉,看正前方。“但你既然跟周準提過,那麼以後,我受到的任何傷害,或許都與你有關!”
“不是的!”寧彤突然激動起來,“我不過說你懷疑他父親,其他的我什麼都沒說!”
倪穗歲心下一沉。
這句話看著沒什麼傷害,其實傷害性巨大。
周亦知從政!
哪個政客不愛惜羽毛?倪穗歲的懷疑,就是定時炸彈。
她和周家人相處的每一個細節,都會被周亦知當成她要調查周家的證據!
周亦知如何能容她?
突然,張燕在前面踩了剎車。
有人加塞,張燕反應快,這才沒出事兒。
“著急投胎啊這個人!還好我動作快!”張燕怒吼,倪穗歲腦子裡的一根線突然崩斷了。
周亦行動作也快。
給她母親轉院,投資港城療養院,跟自己結婚並急於領證,是不是……也是計劃好的。
薄霧重重,倪穗歲只覺得前路越來越迷茫。
“還有件事,”寧彤又說,“我還是告訴你吧歲歲,就是你被綁架這事兒,和楊婉儀有直接關係。”
“……你怎麼知道?”倪穗歲雖然也猜測,可始終沒證據。
如果寧彤能說出這話,她至少多了個人證。
“她藝術展,我說模特。”寧彤說,“後臺換衣服的時候我聽見她跟人聊天,說起這個。”
“跟誰?”倪穗歲皺眉。
“一個做色彩搭配的的,餘曼色彩?”寧彤想了想,“餘曼也有參與,她們倆說話的聲音很小,但當時,我就在簾子後頭。她們以為沒人。”
倪穗歲對那個餘曼有印象,極樂專案和她簽了合同。
“楊婉儀說,只要倪穗歲沒了,周亦行就是我的。”寧彤淡淡道,“她還說,她和周準關係好,周準一定會幫她說話,未來的週三公子夫人,只能是她。”
“……”
“更重要的,”寧彤說,“她說你這次既然沒死成,下次你一定不會這麼幸運了。”
倪穗歲腦袋裡“轟”一聲炸開。
她這一路走過來,比她想得要難太多。
從前只是復仇,如今,是求生。
“倪穗歲,你好好查一查楊家,然後你自求多福吧。”寧彤說著讓張燕停車,“算是我,最後一次幫你。我欠你的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