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個酒杯。
夫子讓在身前坐下,朱文和林然行禮之後,沒有推辭。
看著兩個得意門生。楊如石微微頷首。
以林然和朱文的資質,透過白露書院的測試,應該是理所應當的事兒。
“雖說取得了進入白露書院的資格,但是為師希望你們能夠戒驕戒躁。切不可輕心大意,應永葆赤子之心。”
“學生明白。”
兩人齊聲回答。
遲疑一陣後,朱文到底問出了心底疑惑:“夫子,您為什麼會有兩個舉薦資格?”
資格一事兒,林然不是很清楚,但他也聽聞每年從鎮上到白露書院的只有一人。
提及此事,楊如石不經意間想起了付心良。原本除了林然,他是最有資格進入白露書院的人。
可惜,他心胸實在太過狹隘,如果不改過來,以後很容易成為心術不正的人。
楊如石光明磊落一生。自是不喜。
慨然之後,楊如石這才回答了朱文的問題:“按理,為師只能舉薦一人。不過今年老友相托,他留下舉薦信在此。”
“原來如此,多謝夫子提點。”
“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珍惜此次機會,朱文,你在學識之上略遜林然一籌。切不可生出嫉妒之心。原本,老夫打算舉薦林然和付心良,只可惜……”
可惜之後,並無言語,林然和朱文卻懂了夫子的意思。
他們相視一眼,學無止境。一心與旁人攀比本就犯了大忌。
對於付心良,林然沒有怨恨。
他與白露書院擦肩而過,接著又從學堂離開,失去的已經夠多。
林然不明白,付心良為什麼會那麼執著。
文無第一。他又何苦和自己一較高下。
哪怕勝過了他,天下能人異士如此多,他還能一個個比過去。
剛回黃府,還沒來得及將獲取白露書院院試資格的訊息告訴姑父姑母,林然便從門房手中收到了一封意外的請柬。
說是請柬,措辭不太合適,這只是一封簡陋的書信。
落款處付心良三字,引起了林然的注意。
自打上次他學堂之上揭穿了辛夷身份後,便再沒有出現過,如今忽然邀約略顯奇怪。
畢竟曾經同窗,雖有嫌隙,林然胸懷坦蕩,並未懷疑付心良的目的。
如果可以,他想勸一下付心良,畢竟曾經同窗。
夫子對於付心良的一蹶不振同樣惋惜,從頭說起,付心良變成這樣子,和林然也有一定關係。
這是這份歉疚,讓林然在看到付心良遞來的紙條後,沒有猶豫便來了約定地點。
付心良在信中說,他要離開清流鎮了,希望能跟林然再見一面。
言語之中,似對過去行為有諸多悔意,這一面便是致歉。
付家十分簡陋,只有兩間破舊的瓦房,這還是付心良大伯家接濟他們的屋子。
桌子上放著整理好的書箱,借來的盤纏在桌子上擱著。
看著裝銀子的褡褳,付心良眼前又出現親戚高傲的嘴臉。
付心良的爹爹喝的酩酊大醉,躺在床上呼呼的扯起了鼾聲。
前幾日,在大伯的聯絡下,付心良已經定好了跟著前往幷州的商旅,一同離開。
但是離開之前,他手放到書箱之上,眼神陰鶩。
楓落橋辰時三刻,林然若是來了……
眼看自己就要離開,親生爹爹仍舊醉生夢死的模樣,付心良不由心生厭惡。
他心胸狹隘,自那日被夫子斥責之後,沒了進入白露書院的希望,也不想再到學堂看林然和朱文他們得意的樣子。
這才一直稱病在家,沒有上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