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們樓主發話,駱遷和肖虎不再插言,讓開路來,南宮蒼敖聽了情況,沒讓人把屍體挪開,而是讓手下的溫如風好好驗看,“瘋子,你來。”
一招手,溫如風從人群裡走上前,他雖好色,風‘流卻不下流,混跡脂粉叢中,對女子的衣著打扮乃至胭脂水粉無不瞭解的一清二楚,可能比某些姑娘家還要懂得哪家的鳳釵好,哪裡的胭脂香。
屍首在日光下,那片血肉模糊的面容猩紅刺眼,溫如風一上前就苦笑,“盟主,她已經沒了臉……”
沒了臉,如何看胭脂,如何看水粉?如何根據線索判斷身份,找尋線索?溫如風遇到了難題。
“麻煩了,正值多事之秋,又出了這樁麻煩,糟糕,真是糟糕!”徐東林身後是赤霞城城主,自己城門出了這離奇女屍,聽到連鷹帥的手下都沒有辦法,不禁喊糟。
屍首就在城門前,擋住去路,將她搬開固然容易,但只要移動屍首,有的線索可能就會丟失,沒有南宮蒼敖發話,誰也不敢擅自動手,老百姓和小販,商隊,耽誤了出城的時辰,站在這日頭底下久候許久,終於忍不住抱怨起來。
“沒了臉,就不能知道她是誰,盟主,你看這……”溫如風請示他們老大的意思,南宮蒼敖卻沒在聽他說,而是看向另一頭。
四輛馬車還是停在城門之外,身後早已排起長隊,都是要進城來的人,霧樓的馬車並不奢華,卻無處不透著股貴氣,在那裡分外顯眼,君湛然所乘的那輛馬車早就把門簾放下,駱遷和肖虎在各自車前若無其事的站著,被各種目光打量也只做不見。
侍候他們的樓主時日久了,都會練出這功夫,因為君湛然時常一個人在書房,一呆就是一整天,他們唯有在門外守候,等候他們樓主的吩咐,這站功自然了得,不過這一回,君湛然沒有發話,有一道視線卻叫他們有些站不住了。
和烈日比起來毫不遜色的眼神,肖虎和駱遷循著目光看過去,鷹帥南宮蒼敖正打量他們,一掃而過,又轉向一輛馬車。
那輛馬車停在那裡很久了,裡面的人不出聲也很久了,也許是在自斟自飲,也許是在閉目小憩,對這等候,君湛然頗有耐性。
一聲朗笑忽然在嗡嗡的嘈雜裡破空而入,彷彿是在耳邊響起,“湛然,酒還未喝,此地又有一事要你幫忙,不知你幫是不幫?”
他又叫他名字,他們何時這麼相熟了,君湛然在車裡答道:“酒還沒喝,又要我相幫,你鷹帥什麼時候這麼缺人手?莫非當我是你的手下不成?”
“你已忘了,我當你是朋友。”彷彿這就是最好的答案,南宮蒼敖緩緩走近,這一句朋友染上烈日光輝,也變得充滿熱度,“朋友之間相幫,難道不是理所當然?”
他這次沒挑開車簾,卻是倚著車窗,隔簾相問,帶著笑意的語聲從薄薄的簾幔裡透進來,君湛然沒想到南宮蒼敖也會有這般近乎於無賴的語氣。
朋友之間相幫,難道不是理所當然?
微微斂目,他在車內,也隔著車簾回答,“你是要我觀其骨骼,重現死者生前面容?”
“真能做到?!”徐東林和赤霞城城主聽了半天,聽到這麼一句,詫然叫出聲來,其餘圍觀的百姓和士兵也都驚訝的紛紛議論。
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早已失去口鼻,連眼珠都被人挖出,面目全非,如此慘狀,真能重現生前樣貌?就連跪在地上被罰的城守也不禁暗暗稱奇,不敢相信。
“若是不能,如何當得起鬼手二字。”對君湛然的能耐十分了解,南宮蒼敖悠然回答,彷彿一點都不懷疑車裡的人能做到這一點。
“天已不早,若到了正午這裡還不能通行,我也麻煩,也罷,就幫你一幫。”門簾終於從裡面被挑開,淡青絲帛折出了一個暗影,暗影之中只看到一雙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