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嘉林市正值酷暑,烈日曬得人眼睛都睜不開。沒等他們靠近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就直衝天靈蓋,口罩也形同虛設,錢多跟在後面燻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編織袋還徐徐往外流著黑水,紀流戴上手套掀開一角。屍塊還穿著衣服,但由於高度腐爛全部黏在一起泡脹了好幾倍,看不出具體是哪些部分。
但能確定的是裡面沒有頭,有塊前胸,死者是個女人。
範二呆坐在旁邊顯然還沒緩過來,肢體動作都是僵硬的。現場還有不少女警,程間尋往他kua下凸起的男人雄風那掃了眼,扔了件衣服過去:“注意市容市貌。”
“哎!程哥——”錢多看著自己新買的開衫欲勸又止,最終礙於拳威還是不敢抗議,只好默默躲回紀流身邊。
紀流從岸邊過來,看向範二開門見山:“你昨天晚上什麼時候來的?”
範二結結巴巴地指向河岸邊說道:“我……我昨天下午六點多就來了,我這裡剛打了窩……我來的時候沒看見河裡有袋子。早上準備走的時候才看見,我這個人就是熱心啊,嘿呦,以後可再不敢熱心了。”
他指的位置是他釣魚的窩點,正好是個被雜草包裹的土坑。紀流換了幾個方位看過去,那位置很隱蔽,夜黑風高的怕是看不清坑裡有人。
“橋洞除了你還有沒有人來過?”
“我來沒一會兒天就黑了,這我哪兒看得清啊。”範二說著想到什麼,猶猶豫豫地補充道,“嘶……不過我昨晚好像是聽見過河裡有‘撲通’的聲音……但我以為是魚就沒管。”
紀流沉聲問道:“記不記得是幾點?”
範二搖搖頭,只能說出個大概:“不記得了,但是沒過一會兒天就亮了。”
那就應該是四五點的時候。
紀流朝河面看了眼,喊了個警員過來帶他回去做筆錄。
蕭遙正帶著警犬沿河邊找剩下的屍塊,程間尋則走到康赴身邊打量起面前這個不起眼的編織袋。
袋子一側磨損嚴重,上面還印著土豆粉的商標。這個牌子程間尋之前跟紀流去菜市場的時候見過,大機率是兇手順路偷的。
範二說昨晚聽見過有人丟東西到河裡的聲音,但從屍體的腐爛程度看至少已經在水裡泡了好幾天了,絕不可能是昨晚剛剛拋屍的。
“袋子裡有石頭嗎?”
他正想著,紀流的聲音就從後面傳來。
康赴聞言立馬眼一閉心一狠伸手去袋子裡面摸了一把,果然在裡面摸到了幾塊石頭。
“副隊!有!”
“你是懷疑兇手想沉屍但沒成功?”程間尋幾乎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但看著康赴掏出來的石頭大小又搖頭道,“不像。”
石頭只有四塊,個頭還都不大,別說屍體泡了水還會浮腫,就算不浮腫這點重量的石頭也完全壓不住。
紀流也留意到那些石頭,跟他想的一樣:“或許只是想拖延幾天屍體發現的時間。”
畢竟屍體出現的越晚,警方在判斷上的失誤就會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