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回頭看簡松意味深長的笑臉,忙解釋,“這蠢貨,隨便亂跑,也不怕被人逮住說是闖入閨房或是看人沐浴被人勒索銀子。”
陳鴻明聽江容說擔心朱三被人勒索銀子,不禁微笑,“哪裡會有女人捨得去勒索朱三公子,女子們倒貼還來不及呢。”
簡松自然也是大笑,“衛小姐,這邊時時有歌妓彈三絃的,聽起來很是悲苦,不過那些酸文人就好這一口,勒索銀子肯定是不會的,這邊的女人隨便得很,聽講是倭女來講,看對眼了就可以隨便同男人來的,從來沒聽過勒索過人銀子。況且還有簡大叔我在,不用怕。”
江容聽著極驚訝,倭女對看中的男人,可以自薦枕蓆。
但是倭女們若是對朱三的佔有慾望強烈呢?象朱三這樣的美人,可是世所罕見的。
江容剛剛選定朱三一起合作賺銀子,看在銀子的份上,於是有些擔心朱三的。
江容板著臉,“簡大叔,你當我是什麼啊?你不會當我是男人吧,居然帶我來喝花酒的地方玩。”
簡松忙道歉,解釋道,“怪我沒講清楚,這裡的女人不是賣的。就算是我們城裡的酒家,也不能擋住酒女們同客人相好不是麼?只是這邊的女人隨便一點點,人家不是賣的。”
掛著羊頭賣狗肉,如果不是這些女人這麼隨便容易上床,這麼偏僻的地方,酒還好賣麼?江容對簡松自欺欺人的說法嗤之以鼻。
三絃的聲音越發的冷澀高亢,忽然聽到絃斷的聲音。
幾人快步走進去。
一個和服女子在臺階下三項前呆呆的看著朱三公子,江容認得的張滿娘,和服白底金線繡加藍色印花,這一身衣服顯得張滿娘清麗冷豔。
朱三公子站在那裡,卻沒有看張滿娘,只睜著一雙澄然美目看著牌匾。
江容順著朱三的視線看過去,覺得有些吃驚,匾上寫著珠玉堂這三個大字。
簡松也看過去,簡松低聲喃喃自語,“咦,這上面原先不是曲水流觴麼?”
江容一眼看到那女子就是那砸銀子買花的張滿娘,原來她確實是倭女,並且能砸那麼多銀子出來,說不準張滿娘就是這裡的老闆娘,不然不能那麼自由自在的外出加有許多銀子。
江容輕聲講,“那女子喜歡朱三得不得了,朱三叫朱玉堂,那牌匾估計就是取朱三的名字吧。”
簡松恍然大悟,於是熱心的給江容解釋曲水流觴,以及在這裡吃的曲水流面。
曲水流觴是文人一個極風雅的習俗,就是放酒杯在曲流上隨水飄轉,酒杯流至誰的面前,那誰就得執杯暢飲,並當場賦詩,由眾人對詩進行評比,這稱為曲江流飲。
這裡還有一種饒有情趣的麵條,叫作曲水流面,就是食客在流水裡自行撈麵吃。
江容感嘆,這意境實在是妙不可言。
看來,這裡的誘人之處不止是那些自薦枕蓆的倭女們,這酒館的經營方式頗有古風,於是吸引了眾多文人過來捧場,又帶動了大批附庸風雅的一般人過來。
那滿娘呆呆的看朱三很久,聽到簡松介紹自己酒館的話才回過神來,忙忙起身向朱三公子行禮,請眾人去餐室坐下就餐飲酒。
幾人進到一間很大的餐室,並未脫鞋進去,都學著簡松的樣子席地而坐。
江容進門時看到了木屐的,於是在心裡解釋為是這滿娘太過激動,於是忘記這一程式了。
餐室內鋪有塌塌米,江容摸了下這塌塌米。
塌塌米是用稻草製作的厚草墊子,上面繞有細席子,做工極為精細。果然,倭人喜歡這種精細的東西。江容在考慮要不要弄些竹器賣到扶桑去。
室內四角擺著青花瓷的花瓶,一個瓶裡插著開得正豔的桃花,另外三瓶都是素馨,房間裡極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