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白魚用盡全身力氣才走到床前,沒哭沒喊,只是緊緊握住宋冀蒼白冰涼的手。
“回來就好。”石白魚眼眶通紅,卻努力擠出笑容,顫抖著嗓子重複:“回來就好。”
秦元看不得石白魚這樣,別過了頭去。
戚照昇拍拍他肩膀,走到石白魚面前:“太醫很快就到,不會有事的。”
陳太醫和孫太醫確實沒一會兒就到了,看了看宋冀的傷勢,陳太醫轉身朝戚照昇和石白魚看了一眼。
戚照昇會意,當即道:“我們都去外邊等吧,別妨礙兩位太醫施救。”見石白魚沒動,頓了頓:“魚哥兒,你也跟我們出去吧,兩位太醫既然敢治,便是有把握,別擔心。”
兩位太醫:“……”
不過宋冀這傷他們仔細看過了,箭矢是一定要拔出來,至於結果如何,全看箭頭有多深,傷不傷及內臟,尤其是胸前後背這兩支,但凡有一支傷及心臟,箭頭拔出來都可能致命。
把握,可以說完全沒有,全靠賭。
但看了看石白魚,兩人到底忍住了,沒有拆戚照昇的臺。
只不過拔箭之前,兩人把帶來的止血藥,紅藥水,消炎藥都拿了出來。
石白魚不傻,看著兩位太醫的表情和緊張的態度,就知道宋冀傷勢的兇險。
他不想出去,但也知道自己留在這沒有用,反而會給太醫增加壓力,所以還是跟隨戚照昇他們轉身出了營帳。
薛守義也受了傷,不過只是皮外傷,不到傷筋動骨的程度,所以只讓軍醫簡單包紮後就穿上衣裳走了出來。
他沒見過石白魚,但沒少從宋冀嘴裡聽到這個人,所以並不陌生。
原本以為宋冀嘴裡哪哪都好的哥兒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誇大其詞,見到本人才發現,對方說的太片面了。
這哪裡只是好那麼簡單,從氣質到長相,都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明明是漂亮精緻到近乎柔弱的長相,甚至肉眼可見的蒼白憔悴,但眉宇間卻自帶堅毅英氣,不像個哥兒,反而像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這麼個天仙似的人物,難怪宋冀念念不忘,對一切誘惑不為所動。
“薛帥。”秦元見薛守義眼也不眨的盯著石白魚瞧,眉頭一皺,上前拱手:“你這傷沒事吧?”
“沒事。”薛守義也注意到自己的失禮,收回視線朝秦元笑了笑:“都是皮外傷。”
“你們失蹤這麼久,遍尋不著,還以為……”
不等秦元說完,薛守義就解釋起來。
“我們當時身受重傷,我也以為凶多吉少,多虧宋兄弟才僥倖活下來,後來順流而下,陰差陽錯被一對老夫妻所救。”
“剛好老夫妻的兒子是跑商,和狇夷商人有交易往來,我們瞅準時機,便順勢混了進去,後來輾轉到了狇夷吔竺城。”
而吔竺城,便是狇夷王城。
“正好吔竺城抓徭役修築城牆,我和宋兄弟就扮做百姓被抓了去,經過長達半年的潛伏,才終於靠立功摸進了王宮。”薛守義說到這裡一嘆:“原本該跟你們聯絡的,但怕暴露身份,所以沒敢輕舉妄動,直到刺殺狇夷王成功,才一路逃出來,宋兄弟便是在出逃的路上,為了救我被追殺我們的狇夷騎兵射傷,上次加這次,我欠他兩條命。”
想到宋冀在裡邊生死未卜,薛守義忍不住紅了眼眶。
戚照昇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麼樣,回來就好。”
薛守義沒再說話,兩人雖隔著輩分,但在戚照昇面前,他從來不會長輩自居,兩人相處,和同齡人沒區別。
除了戚照昇,裡面躺著的宋冀也是一個。
說是叔侄輩上下級,更像是忘年交。
和秦元他們說完,薛守義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