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著宋冀的狀態,一開始站著都沒動,甚至很想掉頭離開,接觸到石白魚的眼神嚇一激靈,這才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石白魚看大夫這慫頭縮腦的,皺了皺眉,不過沒說什麼,走到床前彎腰摸了摸宋冀發燙的額頭。
大夫沒有伸手,就站在床前看了看:“他這症狀像是風寒,不過得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起疹子,你把他衣裳解開我看看。”
石白魚都要被氣笑了:“都不用望聞問切?”
“呃……”
石白魚眼神一厲:“滾出去!”
大夫如蒙大赦,連忙腳底抹油跑了。
等人走了,石白魚扒開宋冀的衣襟檢視,倒是沒有起疹子,但高燒昏迷的症狀看著卻不像普通風寒。
嘆了口氣,石白魚給宋冀合上衣襟蓋好被子,正準備起身出去,周叔就走了進來。
“夫郎,那大夫……”
“庸醫罷了。”石白魚提到那大夫就來氣:“之前那大夫可有開藥?”
“開了個風寒方子。”周叔頓了頓:“錢大夫是咱們藥材的長僱大夫,醫術還行,但此次瘟疫前期症狀與風寒無異,所以的確很難辨認,得觀察一兩日,如果過了今晚,燒能退下來,且身上沒明顯疹子,應該就不是。”
石白魚聞言點點頭:“其他人怎麼樣?”
“有一個稍微有點咳嗽,其他都還好,沒什麼症狀。”周叔如實彙報。
“嗯。”石白魚撫了撫宋冀緊皺的眉心:“去給我打盆溫水來,燒這麼厲害,不給物理降溫,回頭再給燒傻了。”
“是。”周叔擔憂的看了石白魚一眼:“老奴這就去,再讓人把藥熬上,夫郎您……”
周叔想勸他還是注意些,別靠太近,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搖搖頭嘆息著離開了。
房間裡沒了別人,石白魚才繃不住的溼了眼眶,顫抖緊抓膝蓋的手暴露了他的恐懼和脆弱。
“宋哥……”石白魚鬆開膝蓋,雙手探進被窩緊緊握住宋冀的手:“別怕,朝廷的人應該很快就到了,陳太醫他們醫術精湛,就算……就算真是感染了,肯定也能治好你的,肯定能治好,我會陪著你,哪也不去,你別害怕,不怕啊?”
石白魚絮絮叨叨說了許多,一直讓宋冀別怕,但實際心臟都收緊了,怕的是他自己。
“魚哥兒……”
聽到宋冀的聲音,石白魚驀地一震,忙朝抬頭看去,見人醒了,激動得嘴唇顫抖,差點沒忍住落下淚來。
“宋哥,你醒了?”石白魚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雖然激動,卻並沒有因此就放下心來:“你哪裡難受,給我說,我這就……”
“別慌,別忙。”宋冀反握住石白魚的手:“我還好,沒多難受……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家待著,別來麼?”
“你都這樣了,我哪還待的住,換了是我,你待得住麼?”石白魚到底是沒忍住,扭頭在胳膊上蹭了蹭眼睛:“你不讓我來,是要急死我。”
宋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著石白魚流淚害怕,心疼的不行,卻無力安慰。
更害怕,會傳染給石白魚。
石白魚看透他的想法,含淚笑了笑:“沒關係,若真那麼倒黴趕上了,夫唱夫隨也挺好,那口雙棺,剛好能派上用場。”
宋冀:“……”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石白魚抽出手,摸了摸他依舊滾燙的額頭,苦笑調侃:“人生自古誰無死,是不是?”
宋冀:“……”
“反正我是來了,你現在趕我走也沒用。”石白魚故作無賴:“你要是真不幸感染,那我跟你這麼近距離接觸,肯定也跑不了,不在這裡守著你,也得隔離。”
“你呀。”宋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