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沒搭理宋冀這個沒主見的,瞥了他一眼,便兀自走開了,選了個離主院不遠的院子。 石白魚他們沒什麼講究,隨便進了個黴味兒沒那麼重的。 進屋什麼也沒幹,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窗戶開啟通風。 “被秦元的話嚇到了?”宋冀開完窗戶,打發小月和老李出去買吃的,轉身就見石白魚坐在桌前發呆,默了默,朝他走了過去。 “沒。”石白魚長嘆口氣:“哎……就是挺煩的。” 石白魚雖然沒明說煩什麼,但宋冀卻知道。 “沒事。”宋冀安撫的捏了捏他肩頭:“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就回去,過咱們的小日子。” 石白魚點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 京城這地方聽起來高大上,但旅遊尚可,要是常住就不可取了。 說得好聽是天子腳下,不好聽點,就是個一不留神就可能惹是生非的地方。 說他鴕鳥也好,慫也罷,反正他不喜歡這樣的生存環境。比起京城這樣的是非之地,他還是更喜歡隗寧縣那樣山清水秀的地方。 不見得多安穩,但至少踏實自在。 這也是即便當初隗寧縣甚至整個邳州貪官當道,百姓日子艱難,他也沒想過外遷的原因。 說到底,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小日子也可以紅火過。”石白魚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這年頭,窮人活該被有錢人欺負,有錢活該被權貴欺負,人前顯貴人後孫子,想要不當孫子又不被欺負,就得創造非你不可的價值,權勢顯貴,同樣可以給金錢利益低頭。” 話音剛落,就被宋冀捂住了嘴。 石白魚把他手扒拉下來:“你捂我嘴做什麼,我又沒說錯。” “小心隔牆有耳。”宋冀提醒:“雖說姓戚的目前看是友軍,但你這話也有得罪友軍的風險。” “我倒感覺他挺不拘小節的。”石白魚不以為意:“而且,又沒人跟著咱們。” “你怎麼知道……” “直覺。”石白魚起身伸了個懶腰:“這一路顛得我骨頭都快散了,不過也不是沒好處,感覺顛多了就習慣了,暈車的毛病都無藥自愈了。” “難受一會兒吃了東西就早些洗漱休息。”宋冀心疼的摸摸石白魚的臉:“一天天都在馬車上,臉都沒什麼血色。” “嗐!”石白魚轉身:“比起吐到死去活來,這點不良反應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兩人正說著話,這宅子的守宅老伯就抱著乾淨的新被褥進來了。 “因為長期沒住人,被褥什麼的都沒鋪,這是新的,老奴這就進屋給客人鋪上。” 聞言,宋冀忙上前接了過來。 “不用了老伯,我們自己來吧。”宋冀見老伯一臉侷促,頓了頓:“我們都是戚公子朋友,一向隨性慣了,你自行去忙便是,不用特別照顧,有什麼缺的,我們會自行置辦。” 石白魚也道:“是啊老伯,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見兩人都這麼說,老伯才沒有堅持,應了一聲離開了。 宋冀進屋鋪床,石白魚無所事事,便在院子裡轉轉。 轉了一圈回屋,就發現多了兩個取暖用的炭盆。 “這是?”石白魚看向已經鋪好床站在桌邊倒茶的宋冀。 宋冀示意他上前,把第一杯熱茶遞到他面前:“老伯送來的,熱茶也是,本來還要準備飯菜的,不過我跟他說小月他們去買了。” 石白魚端起茶盞喝了兩口,滾熱的茶湯入喉,整個胃部都暖和了不少,舒服多了。 “是這樣。”石白魚坐下來:“總不能事事都麻煩別人。” 能有個住處,已經省下一筆住客棧的錢了。 小月和老李並沒有出去太久,很快就買了飯菜回來。說是專程到附近的酒樓買的,無論賣相和口感都很不錯。 “戚公子和秦公子那份,我們已經送過去了。”小月擺好碗筷,又給兩人倒上酒水:“這是老闆自家釀的米酒,看咱們買的多,就送了一些,正好喝了暖暖身子。” “這敢情好!”石白魚伸手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嗯?不是甜酒?” 說不上什麼味兒,沒有他以為的那種米酒的香甜,也沒有白酒的辛辣,倒是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清香,不像酒,倒跟喝無糖飲料似的。 “小月不都說了是米酒?”宋冀好笑,也跟著喝了一口:“嗯,好酒。” 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