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婚期還有幾天,石白魚便給工坊放假,把活兒都停了,讓大力和白茹蘭能有足夠的時間做最後的準備。 雖然村裡不興發喜帖這一套,但喜宴什麼的,桌凳碗盤鍋灶廚子,什麼都需要準備到位。所以就算停了工坊的活,大力一樣忙得腳不沾地。 白茹蘭那邊也沒閒著,她還和孃家斷了親,什麼都得自己準備,即便有吳阿麼和村長媳婦兒幫襯,依舊手忙腳亂。 兩人都忙,石白魚他們想找兩人談話一時都尋不到合適的機會。左右也不急,便暫時按下不談,等兩人成親後再說。 儘管大力只是宋家的下人,但婚禮卻是按照正常鄉下流程走的,反倒是白茹蘭那邊,因為是二嫁,有諸多忌諱,又沒親戚長輩,所以操持的比較簡單。 但該有的新娘子行頭,大力都給她置辦齊了。 即便就屋前屋後的距離,接親的時候還是用牛車拉著,敲鑼打鼓繞村子轉了一圈。 在宋冀和石白魚的支援下,兩人的婚禮操辦的非常熱鬧。辦的好了,有人羨慕自然就有人嫉妒。 “一個下人的婚禮都辦的這麼紮實,這宋家還真是捨得。” “表面功夫罷了,真要對大力上心,那怎麼不給娶個黃花閨女或是未出閣的哥兒,幹嘛娶個寡婦?” “要我說,這白茹蘭還真夠好命的,別人死了丈夫,都是守寡被婆家磋磨的命,也就她,不僅被趕出來自立門戶,如今還攀上宋家這高枝兒。” “誰說不是呢?” “當初看走眼錯把魚目當珍珠,錯過了宋鄉男又如何,繞個圈子嫁給宋家下人,不一樣還是高攀上了。” “平日裡瞧著老實本分,沒想到是個心眼兒多的。” “她要老實本分,就不會把魚哥兒哄的團團轉,非但不記恨她和宋鄉男過去,還處處維護她了。” “要我看,這白茹蘭就不想嫁大力,不過是拿他當進宋家的踏板,且看著吧,這媳婦兒還不定是給誰娶的呢。” 這些話傳到耳朵裡的時候,婚禮都已經結束了,不說幾個當事人,便是毫不相干的小月都氣的不輕。 “這些人太過分了,怎麼能空口白牙這麼嚼人舌根?”小月年抹了把眼睛,竟是被氣哭了。 石白魚安撫的拍拍小丫頭:“回去端盆泔水出來。” “端泔水做什麼?”小月疑惑,但也因此分散了注意力。 “當然是……”石白魚冷然一笑:“給他們洗洗嘴,太髒了。” 雖然沒有走近,又有樹擋著,但一聽聲音,就有白茹蘭那混賬娘在。 和白家人湊一起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當初這些人為了利益孤立白家,現在居然又混在一起胡說八道,看來還是日子過太好吃太飽了。 一群人本來是扎堆在路邊閒聊,這邊也比較僻靜,誰也沒想到會那麼倒黴,剛好被從鎮上回來路過此處的石白魚聽個正著。 沒有打斷理個長短,回到家,小月便應石白魚的要求,端了盆泔水出來,走到幾人身後直接給兜頭潑了過去,頓時驚起慘叫一片。 “一群只知道瘋狗狂吠的長舌婦,下次再聽到半句夫郎老爺還有大力哥他們的閒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小月一手挎盆一手叉腰,憤怒的瞪著幾人。 幾人本來要罵人,一看是小月,頓時眼神躲閃,紛紛離白家婆子遠遠的。 “小月姑娘您別誤會,我們什麼也沒說,都是這白老婆子,都是她拉著我們說的!” 小月才不管他們,默默把人記下,轉身便離開了。 白老婆子見人走了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扭頭還想繼續,結果誰也沒再理她,一個個溜得飛快,把她給氣的。 還是她沒開過口的兒媳婦勸她:“婆母以後還是別管蘭姐兒的事了吧,她現在怎麼說也是半個宋家人,又何必逞口舌之快再開罪宋家?” 就因為以前那些事,他們家在村裡的日子可不好過,什麼好事都挨不著,早些時候還被孤立,也就她公爹和男人誰家大事小事都厚著臉皮去搭把手,這才慢慢有所改善。 好不容易日子好過點,又撞人刀口上,可真夠能惹事兒的。 “你知道個屁,小賤蹄子!”白老婆子一聽兒媳婦這話就炸了:“翅膀硬了,竟教訓起老孃來了,你吃誰家米,不向著自家居然向著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