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Heimlich法沒用,我將他翻過來,他的臉已呈現紫黑,人已沒了反應,我當即立斷,將緊栓在身上的包裹解下來,解開結,嘩啦啦將包袱裡的東西抖了出來。
該死該死,在哪裡,我在一堆東西里急找,終於摸到那把尖細的小刀,拿起裝了烈酒的壺,咬開塞子,將刀尖伸進去,算是消了毒。
我將殷楚雷放平,脖子下墊上大石塊,讓他頭後仰,將他的頸脖拉伸暴露出來,沿喉結下摸到另一個軟骨,對著兩者之間的空隙將刀尖快速刺了下去,直入兩厘米,然後左右動了動,將切口撐大,很快聽到嗤嗤的聲音,氣通了。
殷楚雷的臉色青紫退去,變得蒼白,我又將早準備的空心管子取來,那是我在畫具店裡買到的毛筆去掉筆頭做的,將它插在切口上,沒有膠帶,我沒將切口開過大,它正好堵在切口上。
忙完這一切,我才癱坐在地上,剛剛的一切消耗掉我大半體力,緊張時不覺得,現在鬆了口氣才感到疲累和全身火燒般的疼痛。
我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緩過氣來,才起身又跪回到殷楚雷身邊,開始檢查起他的身體來。
赫,這位可真是強悍人類了,全身上下沒一處好皮,因為被水浸泡過,有些淺傷口都泛著白森森的皮肉,有些還在滲血,最大的外傷還是那處肚腹上的窟窿,原來包紮的棉布已經溼透了,貼著肚子上,被血染成紫紅色。
外傷倒還好,我一寸寸摸他的骨頭,肩部脫臼了,小腿骨折了,更嚴重的是,他雖解決了通氣問題,可是,聽他的呼吸似乎不正常,根據我的經驗,他的呼吸有些困難,右側胸廓飽漲起來,呼吸越來越輕,我試了試叩診,鼓音,好嘛,氣胸了。
大概是他胸上的傷口造成的,看來又得劃上一刀,我看看躺在地上的殷楚雷,他現在倒真是一付任人宰割的樣子,我又用刀子尖頭在他鎖骨中線下第二肋尖刺了洞,幸好他是昏著的,我沒有麻藥,若是他醒著,大概要疼死。
插上空心管,看他呼吸平穩了,我才仔細清點起我的包袱,這世界沒有帆布包,防不了水,不過有油紙,很厚的那種,我用它將很多怕溼的東西包得嚴嚴實實,鹽塊,打火石,都好好地包裹著,沒進水,這是生存的根本東西,還好沒事。
棉布衣,縐絲料子,我是打算用來做繃帶包紮用的,只是溼了,需要曬乾,骨針,繡花針,線,蠟燭,麻繩,水囊,小銅鎘。可惜沒有西藥,沒有可以消毒的藥水,我還需要木板做夾板,需要些藥材。
抬眼望去,四周都是荒蕪的石頭,不遠處,是剛剛落下的瀑布,下面是我們剛剛跌落的潭水,此地是處山谷,遠處崇山隱隱,連綿起伏,也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看來一會得去附近找些草藥和木頭來。雖然我不懂這個時代的醫藥,但是在同樣的大氣條件下,應該會長出一樣的物種,野外求生用的草藥食物我還是認得的。
殷楚雷需要儘快的處理身上多處的傷口和脫臼骨折,不過他現在昏迷著我不好離開,再說他和我都溼淋淋的,暮色將至,山林裡的初冬是很冷的,不快點烤乾會傷上加病。
我去谷邊檢了些幹木枯枝,這秋末冬初枯枝倒真不少,先抱了來攏成堆,下面架空些,用枯葉乾草做引,打著火石生了火,此地開闊,不適合長待,可惜殷楚雷還在昏迷中,身上的傷還沒處理過,不能移動,只能先將就了。
生了火,我又將林邊檢的幾段粗木埋入土裡,用石頭敲結實了,橫架一根木頭在上面,將各色需要烘乾的衣物布匹全掛上去。
又在對面,隔著殷楚雷也同樣架起個木架,搭上布匹,充做火堆的反射器,這樣可以使熱源更多的維持在殷楚雷身側。
如果要待很久,我可能會做個更大更好的避難棚,只是缺乏材料,需要進林子找,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