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俘虜是傳統,哪裡能留下這些禍害?”寧古頤走上前輕輕道,一邊惡毒地瞪著我,好象我是個千古罪人。
貝熙王卻一臉好奇的盯著我,對斯拓雅道:“阿禮達,你那裡弄來的南柳子啊?我第一次看到敢阻攔你的人呢,哈哈,這個女人我喜歡,你能讓她服侍我麼?”
斯拓雅瞪退了寧古頤,卻對貝熙王的話沉吟了一下,又對手下奴隸吩咐道:“把她洗乾淨送到王庭來!”
我被幾個女奴隸帶到一處帳篷裡,用大木桶上下洗刷了個乾淨,我覺得我在幾個女人眼裡如同一隻動物,連眼都不斜一下,本來就是滿身的皮肉傷更是給挫掉了一層繭皮。
等我將水染成了點粉紅,又給拎了出來,穿上粗布衣,裹個破皮襖,折騰成乾淨的人樣,才被人帶著一瘸一拐地到了貝熙王庭。
厚厚的羊毛氈墊鋪滿了整個大帳,高入雲頂的帳頂吊下旗幡吊燈,酥油香瀰漫整個王庭。
王庭正中的王座上坐著少年貝熙王,斯拓雅就在他左側,再沒有其他的人了,我拐著走進去時,兩個人都朝我看來。
奇蹟可以延續多久我不知道,但是斯拓雅在貝熙王這裡所體現出來的祥和倒是延續的挺久,我這麼進來,那個陽光少年貝熙看著我倒沒什麼壓力,難得斯拓雅也用一雙綠寶石的眼淡然的看著我,沒有了往日的凌厲和肆虐,他身上穿著斡淪的服色,上好的狐皮襖襯著他如玉的臉盤,難得沒有了戾氣。
不過邪氣不減,這個人在哪裡,都是一個完美的妖精,區別在於平時他吃人,這時候頗有讓人吃他的誘惑力。
我真是無聊到家了才有這閒功夫這樣想一個時時刻刻會殺了自己的人,暗自鄙視了下自己,定定神,走到兩個人面前,朝貝熙王艱難地跪下行斡淪國的禮節:“奴婢見過王,見過大且渠!”
我從奴隸口中知道斯拓雅的身份是貝熙王手下大且渠,相當於一個封國的宰相,這個人果然是隻千面的狐狸,到底有多少身份我不知道,不過,所有的,都彙集到這裡,這才是這個人最後的落腳點。
斡淪有一套自己的官吏制度,它在大扎薩下,有東西貝熙王,東西骨力王,東西弩犁王,都是由王族擔任,官員有萬戶,都尉,東西將軍,還有四十八部落首領,分管著五百多部曲,各自為王之下屬,又各自有自己的部隊和官員,什麼千騎百騎,稗王之類的,比起中原來簡單的多,而又是世襲制所有的官爵世襲,當然,也有額外分封的,但是,這個部曲種族等級分明,出生,就決定了命運。
“起來吧,你的腿不好,坐一邊吧!”沒想到這個貝熙王倒是個好孩子,比某人好多了。
我看看沒什麼表情的斯拓雅,他揮揮手:“王讓你坐就坐!”
我一屁股坐了下來,也不客氣了。
貝熙王呵呵一笑,露出一副雪白的小虎牙,陽光燦爛的臉帶著萬分的好奇:“你們南柳子的女人也挺豪爽的麼,以前我看到的都是喜歡哭哭啼啼的,好煩人的!”
我看看斯拓雅,他對我的表現沒有表示出以往的不滿,但是眼裡一閃而過的凌厲是我熟悉的,我坐正了身子,恭敬地道:“貝熙王見笑了,我只是個沒有文化的野女子,不能和那些官家女人比!”
“哦?可是阿禮達說你是大戶人家的婢女,懂禮識教,阿禮達,我喜歡你這個侍女,你就讓她來陪陪我吧!”貝熙王小小的臉帶了哀求看著斯拓雅。
我看了眼斯拓雅,他面無表情的道:“日後老實待在王身邊,小心服侍,不要亂跑,仔細腦袋!”
我聽得出他話裡的威脅,可是,他答應的還真爽快,他倒真大方了,怎麼到了這裡,他就這麼放心我了?他好象很重視這個小孩,一點也不掩飾對他的重視,這又讓我犯疑,這個人,會真重視自己以外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