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澤皺眉。
姬明遠知徐清澤為難,只是他心中不痛快,今兒非要徐清澤也難受難受。他對錦衣青年說:“你瞧,清澤沒反對。走吧,你領路。”
錦衣青年一咬牙,帶著姬明遠和徐清澤前往“好地方”。到了那地兒,陣陣香風撲鼻而來,不用想都知道那到底是做什麼營生的。
徐清澤眉頭皺得更緊,卻沒有轉身離開。
眼看徐清澤真要跟著進去,姬明遠怒極反笑,朝錦衣青年說:“你自己進去吧。”說完就一把拉住徐清澤的手往外走,直至遠離了那絲竹飄飄的巷子都沒鬆開。
錦衣青年錯愕地站在原地。
過了許久,他才狠狠掐了身邊的侍衛一把。聽到侍衛一聲慘叫,錦衣青年目瞪口呆:“我不是在做夢啊!三哥居然抓著那位小徐公子的手!哎喲我的媽呀,我覺得我發現了不得了的事!”他一招手,示意侍衛們都跟著入內,“走走走,都進來都進來,今晚這邊我包了,讓你們也鬆快鬆快。”
侍衛欲哭無淚。鬆快也只能這位爺自己鬆快吧,他們要敢沉浸溫柔鄉不好好保護這位爺,回頭腦袋就要搬家了!這可是太后最疼愛的小王爺啊!
另一邊,姬明遠抓緊徐清澤的手,與徐清澤在鬧市中一路穿行。旁人雖是驚訝於他們兩個男人這般親近,卻因為他們身後那群黑衣侍衛而不敢多看幾眼。
徐清澤原想拒絕,想到自己說出的話,又止了那念頭,由著姬明遠牽著自己走。
姬明遠察覺徐清澤的乖順,手抓得更緊。他們相識那麼久,卻從未開誠佈公地談過,他進一步,徐清澤便退一步,不曾想他這般逼迫,反倒能讓徐清澤溫順應和。
越是如此,姬明遠心裡便越不是滋味。
想要這樣的溫順,他周圍有的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姬明遠牽著徐清澤,走過鬧市,走過小巷,路兒一轉,眼前豁然一亮。
對面是個荒棄的宅子,許多年不曾修葺了,磚瓦都十分陳舊,破破落落的,看不出原貌。只是看這位置與這採光,原主人身份應該不低。徐清澤想了許久,終於在跟著姬明遠踏入那處宅院時想起來了,這是姬明遠姐姐永和公主的宅邸。
那是姬明遠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姐姐,頗有才名和美名,早年姬明遠與這姐姐感情極好,極力為這姐姐爭取來這處外宅,姐弟兩時不時會在這裡相聚,後來……
後來姬明遠這姐姐被封為永和公主,被送往北蠻和親了。那麼個美麗的、嬌滴滴的公主,在及笄開府後不久,便因為邊境戰事頻頻失利而被送出去求和。
如今已經過去十年有餘,京中早已無人再提起永和公主,彷彿大周從不曾出現過這樣一個人。
徐清澤心臟一顫。
他想起多年之後,永和公主在北蠻輾轉得知姬明遠死訊,便從城牆上跳了下去,再不願伺奉野蠻又粗暴的北蠻人。
那些事,他們聽來也就嘆息一聲。
姬明遠知道嗎?
姬明遠應當是不知道的,畢竟那時姬明遠早已離世。
徐清澤站到了園中。
姬明遠已鬆開了他的手,站到一株開滿花的梅樹前,撫觸著那婆娑的樹身。過了許久,姬明遠才說:“這樹是姐姐開府那天栽下的,那時我們都想著終於可以離開宮中,十分歡喜。不曾想離了宮,竟會發生那樣的事。如今梅花開了,她卻看不到了。”姬明遠平日的風流與浪蕩盡數斂起,只餘下沉沉的鬱氣,“也許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回來。”
姬明遠只是說“也許”,徐清澤卻知道姬明遠說中了。他還沒來得及斂起臉上的悲憫,就被姬明遠的目光掃了過來,那目光銳利如刀,彷彿已經將他的神色看透。
姬明遠瞭然地說:“看來她果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