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與他一同用了飯,貼身婢女清城進來附耳說了些話,李冉眉頭越蹙越緊,眼卻一直看著景襄,景襄叫她看的害怕,忙低下了頭。
彼時李冉離席,景襄狼吞虎嚥得吃了許多,吃完了溜到院裡,享受太陽光華,德順忙出來勸道:“主子,小心被太陽曬傷了!”
“下雨了…”
“什麼?”
景襄哈哈大笑,白色髮帶飄揚,衣袂飄然宛如仙靈,興奮非常的喊:“好大的雨啊!好大的雨……”
德順心裡悲慼,想著:“看來大人是真的瘋了,我要待他好些,可不能讓旁人欺負了他!”
這幾日還是德順與清城守夜,今夜李冉似乎心情不錯,殿裡的動靜不小,直到子時風雨方歇。
德順展開血跡淋漓的掌心抽了口氣,小聲問著那邊的清城:“陛下每日同主子弄這事為何也不給主子一個名分?”
清城眼觀鼻鼻觀心,也不回答。
德順見她不理會,膽子越發肥了,期期艾艾的說著:“我家主子好苦的命,瘋了也就罷了,還被人騙去了身子。”
說完還偷偷瞄了眼清城,清城還是不理會。
他便趴到門縫處死瞧,只能看到一方錦帳,地上一些散亂衣物有白有黃。
“哎,主子今日又發瘋病了。”他憐惜似的將門掩結實了,溜到清城身邊說道:“陛下怎的對主子時好時壞的?”
清城這才漠然瞧他一瞧,將腰間佩劍亮了出來,德順忙慌不擇路的退回了原崗。
天一亮,李冉喚來德順指著景襄道:“把他好好打理打理。”
又吩咐一旁的婢女:“去內廷局領些衣物來。”
婢女瞄了眼李冉臉色,又望著內室,聽得李冉又道:“你們也莫欺負他不知事就明裡暗裡苛待他,他腳上那些血口子便是看不到的?”
婢女忙應著是,此時德順已將景襄衣服換好從內室裡領了出來,李冉看他一臉昏沉,木袦十足,心裡不大舒服,低低嘆了氣,拉著他的手道:“你好生的瘋著,朕也能待你好些…走,朕帶你去看看你弟弟和侄女。”
景襄有弟弟,卻不是親弟弟,事實上偌大的景府沒有一個是他的血親。
以前李冉不知他是男子,時常以為他的這個弟弟是他的孌寵,加之景緻長的實在精緻卻是個木頭似的人,問什麼都是嗯嗯之類就更加深了她的想法。
如今想來,這些年對景襄的成見真的不止一兩分而已。
李冉騙了景襄,她說除了他的弟弟和侄女,家人門生之類全部流放,其實在景襄入宮第二天,他們就在牢房裡全被賜了毒酒。
留下景緻是因為這人對景襄還有些作用,景襄的侄女被留下卻是因為她長的與景襄有幾分相似。
李冉把人推進宮裡,回身關上了門,便抱臂走到一邊。
景緻和景卿本是四目死死盯著李冉的,再看到李冉身後的景襄頓時眼眸大睜。
“大人。”景緻大喚著上前兩步,景襄卻瑟縮一團,欲躲到李冉身後。
“景公子該改改口了。”李冉在一旁嘲諷,拽過景襄,緊扣著他的腰,“這明明就是個男子。”
景緻哇嗚一聲,似乎被人攥住了喉嚨一般,指著李冉的鼻子,恨聲道:“李冉!你,你不是人!”
他還想把景襄拉回來,不料景襄越躲越遠,李冉慢悠悠抓過景緻的手,冷冷的笑:“景公子先別忙著認親,朕還有正事。”
他將景襄鬆開,從懷裡取出一把小匕首遞到了景襄手裡:“景襄,朕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瘋了?”
景襄捂著耳朵不肯聽,李冉就揪著他的頭髮冷冷看著他,重複了一遍。
他沒有回答,李冉看著他的神色,指著那邊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