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一笑,低頭翻看一疊化驗資料。曲奇可以獨當一面了,“碰碰車”很識趣,在他面前認栽了。準備好的後續手段不用引發,省了不少事。
希望,江小魚和“碰碰車”背後的人收到這個訊號後,能感受到一些什麼。
吳瞻銘坐在他對面,不無憂慮地說:“很麻煩,這是一種植物性複合毒素,作用與迴圈系統,有極強的擴張性。望海醫學院病理學教授錢博士認為,國內外都不可能找到合適的對症藥。市局副局長和經偵總隊的領導守在下面,我和周醫生根本接觸不到病人。更麻煩的是,警察封鎖了整個醫院,病人們進不來,耽誤我們的生意啊。”
“那不是我們的麻煩;”祝童抬起頭,指指樓下道;“是他們的麻煩。”
從凌晨一點開始,警方派出了一組警官接管了位於十樓的望海醫院香薰室,除了兩個換藥的護士,任何人不能接近香薰室。
就在這時,包括吳瞻銘所說的錢博士在內的上海頂尖的七位藥理學、病理學專家正在九樓的一個房間裡研究王文遠的病情。他們那裡不只有這份檢驗報告,另一份更權威的化驗報告。
面對這樣的情況,祝童只能認為王文遠在某個朋友處留有一份遺囑之類的東西,一旦他出了什麼意外,這份東西就會透過特殊的渠道被送到一些人的面前。
馬八和周行已經去休息了,下面有蘇娟招呼,吳瞻銘不瞭解情況,所以才會著急。
祝童一點也不急,王文遠的毒沒有解藥。雖然他答應了救王文遠,但是如果警方不允許,他也樂得見死不救。在警方到來之前,他只來得及封閉了王文遠身上的兩處大穴,護住心脈和腦部。如果今天中午之前還不讓他接觸病人,穴道自動解開,毒素蔓延,王文遠必死無疑。
桌上的電話響了。
祝童拿起聽筒,馬上傳來蘇娟急切聲音:“範市長來了,代表市政府看望王警官。他剛進香薰室,剛才問你在不在。他讓我給你報個信,讓你準備一下,他很可能馬上就上去。”
“還有哪位領導?”祝童思量著,範西鄰是經貿口的主管市長,政法系統不在他的管轄範圍,這個時候來,是什麼意思?
祝童可不認為範西鄰會如此好心,冒著得罪人的風險來為自己撐場面。按照以往的經驗,他應該在事情有了一些眉目的時候才出現。
等等!蘇娟說,範西鄰讓她給自己報個信……莫非……範西鄰也是王文遠的留書目標之一?如果事實真的如此的話,可就真的有點麻煩了;王文遠的心計與謀略也太厲害了。
“和範市長一起來的有市檢察院的劉副檢察長和宋區長。”
“知道了。”祝童放下電話。
看樣子,今天望海醫院真的要熱鬧了。不只是範西鄰,王文遠一定給更多的人留書了。所有與範西鄰一樣接到留書的官員都沒有辦法在這個階段置身事外。
王文遠雖然只是一個沒有具體職務的警官,但在這個時候,王文遠一旦遇襲身亡,他就成為整個政法系統的代言人,對待他的態度就等於對待全上海幾十萬警官的態度。
“真是一場豪賭啊。”祝童低聲說。
“什麼?”吳瞻銘不解地問。
“沒什麼;”祝童唇邊浮起笑紋;“吳院長下去吧,娟姐一個人應付不過來,也許……會有很多領導來。”
“不就是是個小警察嗎?”吳瞻銘撇撇嘴,一直以來,他對警察的觀感都不太好。
祝童起身走到門口,對坐在外間的西蕾婭說:“今天開始放假,你有一個月的帶薪假期。”
“可是,我剛度完假啊。”西蕾婭欣喜地說;馬上有皺起眉頭;“老闆,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
“你很好,是我有麻煩了。”祝童拍拍西蕾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