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我可以單獨在北京呆一天嗎?我想辦點事。”
“瞞著父母借旅遊的名義出來見網友吧?”導遊嘻嘻笑著,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
“可以這麼說。”丁當抿嘴笑。
“你多大?”
“十七。”丁當說。
“不像。”導遊搖搖頭,“你很成熟,像十九。”
丁當把書合起來,哭笑不得地說︰“這樣子說女生,女生會生氣的,你知道不?”
“女生生氣是什麼樣子?”他好認真地問。
丁當繼續把頭埋在書裡,不再理他。這時,有個遊客來,向他投訴車廂裡空調太冷,腿受不了了,跟列車員說,列車員態度又不好,要讓他幫忙去找列車長。
他從上鋪抽出一條毯子,好言好語地說︰“很可惜,列車長不歸我管,我的給你,你加蓋到腿上就是。若再不夠,我再跟你討一條棉被去,可好?”
丁當覺得滑稽,忍不住哧哧地笑。
好不容易應付走那個人,他忍不住坐下來嘆氣,問丁當︰“看什麼書呢?”
丁當正在看村上春樹。
“小日本的書不要看。”他氣呼呼地說,民族氣節重得很。
“你多大了?”丁當問他。
“二十四。”他說,“今年本命年。”
“天。”丁當說,“我以為你至少三十五。”這麼快就找到報仇的機會,丁當心裡偷著樂。
“小氣!”他這才驚覺上當,把嘴嘟起來,像個孩子。
到北京的時候,丁當已經跟他混得很熟,他特許丁當一個人在北京呆一天,還留下他的名片,電話,囑咐丁當一定要小心,有事記著打電話給他。
他叫胡一同。
這名字聽起來像是在打麻將。
清華的校園比丁當想象中還要顯得高貴和美麗,站在宿舍外,從早晨十點等到下午五點,丁當終於看到了他,還是揹著那個包,騎著一輛腳踏車,從那頭慢慢地走過來。北京夏天黃昏金色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整個人像是被鍍上了一道金邊,讓丁當有短暫性的眩暈。
他走近了,看著丁當,不相信地歪歪頭。
丁當也歪了歪頭,向他揚揚手裡沒啃完的麵包。
“真沒想到。”他說,“你怎麼來了?”
“先說高興不高興!”
“當然高興!”他還是那樣的語氣。
“你不肯回去,我只好來看你啦。”丁當責備地說,“考上名牌大學後你就忘了本。”
“不是這樣啊。”他急急地解釋,“我把我媽接到北京來治眼楮了,所以,我真是忙得不可開交啊。”
“請我吃飯吧。”丁當捂捂肚子說,“快餓暈過去了。”
“好好好。”他說,“我本來是回來放書的,先不放了,上車,我帶你吃飯去!”
丁當歡快地跳上阿明的車,在校園的林陰道上一路滑過,穿白襯衫和牛仔短褲的丁當伸出手抱住了阿明的腰,阿明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了丁當一眼,丁當調皮地向他伸了伸舌頭。
到了餐廳,丁當看到一個女孩子站在餐廳門口,穿雪白碎花的連衣裙,長得很漂亮,看到丁當和阿明一起過來,有一些些的吃驚。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這是小翠姐姐。”阿明介紹說。
“這是?”小翠微笑著問。
“這是小妹妹丁當。從我老家來的。”
丁當把嘴巴嘟得像大青蛙。好半天才憋出三個字︰“真餓了。”
三個人一起飛快地吃了飯,阿明忙著家教,很快就跑掉了,託小翠照顧丁當。小翠家在北京,家境優越,她媽媽是大學裡的教授,爸爸是眼科專家,也是阿明媽媽的主治大夫。那晚丁當借住在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