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其境多日,終於明白了所謂的天地威勢,在這惡劣的環境裡,天地間的生命,頓時就顯得無比的渺小,人要勝天,談何容易。
當然修行也就是為了逆天,突破天地的規則,求長生,求不朽。就是因為這一份不容易,才能在這前路渺渺的修行途中,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人活著,總歸得讓自己的生命,變得更加有意義些。
落仙崖,對於這樣一個名字,柳塵的心底,頓時就生出了一絲無奈,特別是當他拽著搖搖欲墜的程風,站在這落仙崖之上的時候。
身前,是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深淵,四面八方,都是比那林海雪原放大了數倍的狂風暴雪,柳塵的氣海,開始加快了衰竭的過程。
抓出最後幾顆納元丹塞入口中,柳塵努力的睜開眼,身處的世界讓他有些絕望,到處都是狂風的呼嘯,那些錯綜複雜的狂風相互碰撞在一起,偶爾還能摩擦出一陣絢麗的花火,一陣陣劇烈的爆炸讓天地之間的氣流變得十分的紊亂,納元丹入體之後,吸收的速度慢的如同老龜賽跑,差點就給停住了。
突然,柳塵的目光落在了側下方光潔如鏡的陡壁之上,他將程風抱入懷裡,讓他能稍稍睜眼,順著柳塵的手指看去,程風先是一愣,旋即陷入了一陣狂喜,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他倔強的抬起頭來,朝著柳塵點了點頭。
掏出一塊厚厚的棉布將程風那凍得有些變形的臉頰捂住,柳塵用繩索將他緊緊的綁在了身邊的巨石上面,在脫離柳塵身體的一剎那,程風那小小的身軀便被冰雪覆蓋住了。
柳塵轉過身,用繩索把自己綁好,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氣,他便迎著狂風縱身朝那深谷一躍。
“碰!”在空中失去平衡的柳塵被那席捲而來的風雪狠狠的砸在了峭壁之上,一陣氣血翻騰過後,柳塵反身抓住了崖面上的突起。
朝著目標挪去,每接近一步,柳塵手上的鮮血都瞬間染紅了冰面,來不及感受到疼痛,那些傷口又瞬間結冰,就是這樣,傷口不斷崩開,而後不斷凝結,就在柳塵整個人就要被那凌厲的風刃削成一個血葫蘆的時候,他睜開眼,終於綻放出一絲凝結成冰的微笑。
距離柳塵的臉,只有一尺不到的地方,一株閃著淡淡藍光的蓮花,正盛開在這冰天雪地之中,蓮花通體潔白,晶瑩剔透,不論此間風暴多麼的激烈,它就這樣安靜的待在陡峭的崖邊,連花瓣都不曾顫抖一下。
狂風暴雪中,柳塵終於伸出了手。
柳塵和程風是被雪原裡採藥的藥農給帶回來的,直到被凍成冰塊的二人在鎮北的小院裡露出了身形,那一株光彩奪目的雪蓮,正安靜的躺在程風的懷裡。
雪蓮所散發出來的清香,飄滿了臨近的所有小院,那一瞬間,就令天地間的一切美麗,都失去了顏色,雪蓮是高傲的,它就是那孤山的雪,是天地間的寵兒,它一出世,便享受著來自於世間一切生靈的膜拜。
當柳塵再次醒來,屋內燭光閃耀,裹著厚厚皮襖的北宮馥正坐在柳塵的床頭,望著那株雪蓮入神。
“程風怎麼樣?”
“雪蓮待在他身上,他便死不了!”北宮馥看也沒看柳塵一眼,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部被這株美豔不可方物的白蓮所吸引了。
“你能配出藥來,救那程蝶小妹麼?”
“能,只要七天!”
“好!”柳塵輕咳了幾聲,緩緩的坐起了身來:“等藥配好了,咱們就回去,鹿鳴宴,要開始了!”
“你有把握了麼?”
“有!”
北宮馥終於抬起頭來,湊近了柳塵的身邊,輕輕的抓住了他的手,那目光很溫柔,讓柳塵的心,暖洋洋的,良久,柳塵握緊了北宮馥那肉乎乎的小手,微笑道:“自從煉氣修行開始,我便沒怎麼經歷過生死搏殺,即便幾番頻死,那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