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漆黑,然後他越來越大的嗚咽聲又把?聲控燈喚醒。
忽明忽暗的。
不知道是因?為把?嘴裡那團帶血的棉花吐出?來了,還是因?為那顆拔掉的智齒,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空了一塊兒,空了好大一塊兒。
不知道哭了多久。
有?漸漸明顯的腳步聲。
莊唯沒抬頭,他埋在自己的膝蓋裡抽搐,腳步聲停在他下方的階梯,因?為某種心靈感應,他淚眼模糊地仰起?了頭。
陳印低頭看著他,“莊唯,我剛才說我不需要你的意思是……我不需要和任何人上床。”
“以後不要再?說剛才那種話了,什麼其實可以給我睡,只要我多吻兩下,之?類的話。”
她?得承認,其實剛才說最好一輩子不見面?,是被?他那些話給氣到了。
她?不想要莊唯一直這樣輕賤自己,為了維持和她?之?間的聯絡,不斷地扭曲自己,做那些明明知道其實是很痛苦的事,在極致親密與冷淡疏離之?間的懸崖裡,不斷地墜落。
陳印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冰冷的指腹擦過他的眼角的淚。
“我們都要是新的,才行。”
莊唯一錯不錯地盯著陳印,眼睛都沒眨,怔愣了半天,最後哽咽著,小聲反問?:“……新、的?”
陳印依舊面?無表情,但聲音輕了點?,“對,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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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山。
山頂的遺址進入收尾階段,工作輕鬆了不少,幾個大墓都挖到了最底層,剩下的主要就是清點?登記文物,然後做一些回填工作,晚上也不需要再?加班,於是夜生活的時間就更?多了。
實在沒什麼娛樂活動,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他帶了個遊戲盒子,有?已經設定好了的卡牌。
在院子中間點?了一堆篝火,小木凳圍了一圈。
聞鈺本來沒有?要參加,而且她?覺得如?果自己去玩,單嶺他們可能放不開?,玩得不開?心,但後來蔣則權非要拽著她?去。
她?一去,潭揚也自動跟著她?,坐她?旁邊了。
裴硯青沒有?人邀請,他像個孤島,被?所有?人孤立了。
這也很好理解,畢竟在眾人的視角里,聞鈺現在和潭揚才是實打實的情侶,潭老師從前在考古所的時候就和他們打交道,他溫柔又專業,和聞鈺也是順其自然地在一起?,裴硯青是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是個看著就難相處的資方,並且人家都官宣了,他還非要待在這裡當小三,道德上就有?瑕疵,沒人希望自己一直以來磕的 cp 被?拆散。
他沒人邀請,但又聽得到他們在搬凳子,在說要玩遊戲,在討論規則。
聞鈺和潭揚已經肩挨著肩坐下。
他透過廚房那個貼著破報紙的窗戶,可以隱隱看見潭揚玩著她?的手,他們的指尖在火光裡影影綽綽地纏繞著,膩在一起?,分不清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