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無事,全為皮外傷罷了,傷口是深了些,卻非傷筋動骨,過幾天就能痊癒,皇后娘娘別為微臣過分擔憂啊。」宋觀塵邊說邊試圖再坐起,但這一次肩上多了正霖帝的手,不能抵抗,只好安分靠回迎枕上半臥半坐。
偌大的寢房中,他被迫半躺著,他家的皇后長姊落坐在榻邊並輕握他一手。
正霖帝立於榻側,他家父親大人則陪在皇帝身旁,所有隨侍的宮人宮女以及侍衛皆候在外間廳堂和院子內外。
直到皇上在離榻邊最近的一張圈椅撩袍坐下,宋定濤才跟在一旁陪坐。
帝王的關懷確實真切,但重中之重的部分在後頭——
「關於此次行刺,朕已看過皇城軍司和刑部送上的摺子,大致明瞭了,只是愛卿是如何得知賊人必使毒煙,竟能事先服下解毒丸?」
宋觀塵道:「回皇上,皇城軍司在錦京內外安置著無數個暗點,用來收集各方訊息,那一日臣接搜密報,事關紅蓮明宗教的餘黨,此教派頂著大義凜然、佛愛眾生的表象,私下乾的皆是骯髒勾當,三年前皇上下令禁教清剿,臣當時與他們交過幾次手,紫霧毒煙是紅蓮明宗的教徒常使的技倆,得知對方底細,為防萬一,臣自然是要隨臣救駕的屬下們先服用解毒。
「幸得前些時候太醫院那邊剛制好一批常備藥物送來,多是治刀傷劍傷、跌打損傷的外用藥,其中卻還夾帶三大盒解毒丸,也不知是太醫院裡的哪一位這般用心,此次恰好起了大作用。」
解毒丸是宋觀塵事前便備妥的,將這事推到太醫院頭上,他相信太醫院的人不會傻到把這功勞往外推才是。
果不其然,皇上聞言立刻將太醫院稱讚了一番。
宋恆貞擦乾淨眼角淚水,親眼見到人她稍能安心了,終於破涕為笑。「也是阿弟見事甚快,才聽到一些零碎訊息就能拼湊起全貌,猜出紅蓮明宗的餘孽欲對皇上不利,當真天佑我東黎。」
正霖帝點點頭微笑。「愛卿快馬加鞭趕來救駕之際,還不忘帶上解毒丸,你救的可不僅朕一人,當場被毒煙迷害的眾人皆因你才得以活命,你這小子,好樣兒的,有了你,朕心甚慰啊甚慰!」
為人親爹的宋定濤麵皮微抽,有種帝王又想來搶他兒子的不痛快感。「塵兒雖然無大礙,老臣替犬子謝恩了,只是臣擔憂仍有其他餘黨作亂,還請陛下和皇后娘娘早些回宮為好。」
宋定濤一臂被正霖帝按住,安撫般輕拍了拍,但皇帝的目光仍落在宋觀塵臉上。
「朕要賞你,大大賞你。」
宋定濤忽地立起,深深一揖。「皇上,這萬萬不妥啊!犬子年歲輕輕、榮華富貴皆足矣,皇上萬不能再偏寵他!」
「朕賞的是寧安侯,是朕的皇城大司馬兼御前行走,說朕偏寵嗎?嘿嘿,那朕還就偏寵了,定國公可別吃味啊。」
宋定濤就是吃味了,深深吃起兒子和皇帝的醋,欸。
這一邊,宋觀塵恭敬道:「微臣的榮華富貴皆承皇上恩典,確如家父而言,一切足矣。」表情忽然有些靦腆,一手搔搔後腦杓,彷佛甚是苦惱、躊躇。「但卻有一事……還得請皇上賞賜。」
「你這孩子——」宋定濤眉峰攏高。
「你說!」正霖帝的手霸氣一抬,止住宋定濤後面三千字的嘮叨,對著宋觀塵頷首。「愛卿要什麼,朕都允你,朕既是天子,必然一言九鼎。」
宋觀塵咧嘴笑開,笑得長目彎彎,完全就是得償所願、喜形於外的真誠流露。
顧不得身上帶傷,也像忘記身上有傷,他倏地跳下榻,雙膝跪地頭一拜——
「臣懇請皇上賜婚!謝皇上!」
既然姑娘家不願把自己指給他,山不來就我,只好我就山。
在賜婚的聖旨頒下之前,正霖帝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