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表現得很親密。但因跟週二妮的爭吵,她的心思大家都清楚。林小竹可是被袁天野叫過去了兩次,要說吳彩雲不嫉恨她,誰也不信。所以李玲兒這話一說,大家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吳彩雲沒想到舉報之後林小竹沒有被馬上訓斥,反而把火燒到了她的身上。不過這姑娘可比李玲兒有頭腦多了,趕緊站起來,漲紅著臉怯怯地小聲解釋:“我……我也是無意中瞥了一眼,看到林小竹雖然坐在那裡,卻是閉著眼睛的,頭有時還一點一點的,明顯在睡覺,所以就注意上了。結果這兩天看到她都是這樣。”
裝,使勁地裝!大家看她那怯懦的樣子,一陣無語。她跟週二妮吵那幾架,可真是氣勢洶洶,牙尖嘴利,強悍無比。這會兒在張夫子面前,卻裝起了小白花。她當大家都是瞎子呢。
死對頭上場,週二妮哪裡肯放過她,嘲諷道:“既如此,那幹嘛你自己不說,卻叫李玲兒起來說?你就算嫉恨林小竹多跟公子說了幾句話,也不用把李玲兒拿來當槍使吧?吳彩雲,你可別說你不敢跟夫子說話。這幾天是誰一天到晚想往公子面前湊?還有那吵架鬥狠的勁兒,可不是我們這些人能比得上的。你要說不敢,就沒人說敢了!”
當槍使?頭腦簡單而衝動的李玲兒一聽此話,有些回過味來,迅速地轉過頭去,惱恨地看著吳彩雲。
吳彩雲垂著眼眸,根本不敢跟李玲兒對視。然後紅了眼眶,一臉的泫然欲泣,帶著哭腔對張夫子道:“我沒認真聽課,多看了林小竹几眼,我錯了,我認罰。發現她睡覺,我告訴了李玲兒,李玲兒看不慣,這才告訴夫子的,我可沒有利用李玲兒的心思。不過,林小竹在上課時睡覺,這總是事實吧?我們告訴夫子,是不想讓她這麼繼續下去,辜負公子的苦心和夫子的教導、我不知道,這也有錯。如果夫子覺得林小竹在課堂上睡覺不是錯,反倒是我們舉報有錯。那麼夫子,我也認罰!”
行啊!這姑娘,倒是有些本事!張夫子看著吳彩雲,心裡感慨。
她不光演技厲害,這份決斷也很厲害。目前這種狀況,她知道怎樣爭辨都洗不清自己,乾脆直接認錯,然後抓住主要矛盾進來攻擊。林小竹犯的才是大錯;她們就算有錯,也是出於好心。如果自己再這麼抓小錯、放大錯,那就是昏庸無能者。她正好抓著這機會去公子面前申訴一番。憑她這容貌,這演技,這頭腦,還真有可能達到目的。
不過,公子可吩咐過了。出現矛盾,只作激化矛盾的旁觀者,用不著去和平解決問題的,維持課堂秩序。所以他一臉贊同地對著吳彩雲點了點頭,轉頭看著林小竹,目光開始嚴厲起來:“林小竹,你在課堂上睡覺,可曾知錯?”
林小竹卻不慌不亂:“如果我一直在課堂上打瞌睡,自然就不能識得夫子所教的字。睡與不睡,夫子只要考一考便知。”
看著一臉自信的林小竹,張夫子目光一閃,頷首道:“好。”說完走到他的位置上,提筆寫了一些字,提起來對林小竹道:“你把這些字都念出來。如果都念對了,我就算你沒有偷睡。可要是念錯一個,偷睡之罪與強辨之罪一起並罰。”
大家都好奇地抬起頭看向張夫子手上的紙。這一看之下,心裡就犯起了嘀咕。她們學識字的時日尚短,張夫子教的十多個字,如果順著讀下來,她們倒也認得。但將它們打亂了順序一個個拿出來,卻沒有把握能一個不錯。
看到這裡,大家都擔憂地看向林小竹。短短几日的相處,林小竹獲得了大多數人的好感,李玲兒和吳彩雲卻讓有討厭。再說,對於這種舉報,大家都極為反感——要是哪天自己也開了小差,坐在後面的吳彩雲和李玲兒會不會也把自己也檢舉了呢?
林小竹眯了眯眼,出聲念道:“相,初,遠,善。”然後指著那張紙道,“善字後面那個不認識。”說完,又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