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做。”林小竹躬身答道。
“這,這……”馬教習用筷子指著林小竹,瞪大了眼睛,完全忘了身邊還有公子在場,“你怎麼會做菜?你怎麼可能做出這樣一道菜?”
“剛才上菜的時候,小竹不小心摔了一跤,把俞教習做好的雪菜黑魚片弄撒了。想著公子的貴客在此,就算小竹前來認罪,終是誤了事,讓貴客沒能吃好,罪不可恕。為了將功補過,看到還有食材,小竹便斗膽照著俞教習做菜的方法,做了這麼一道菜。在上菜之前,小竹嘗過一口,感覺並不難吃,才敢呈上來的。”林小竹的聲音,還是那麼從容鎮靜。但略帶的那麼一絲內疚和不安,讓人感覺她十分的真誠。
站在她身後一直低著頭的周玉春聽得這話,身體猛地一震,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馬教習追問道:“你是說,這道菜你只看著老俞做了一遍,就能做出這樣的水平來?”
林小竹避實就虛:“小竹以前在家時,家裡的廚活都是小竹一個人做的。”
馬教習看著林小竹,還是不可置信,轉過臉問俞教習:“老俞,你說句話,是不是這樣?”
俞教習感慨道:“我做菜的時候,曾把片魚和做魚的技巧細細地跟林小竹說了一遍,因為要趕時間,並沒有讓她上手。但從頭到尾,我做魚她都在一旁仔細看著。那條黑魚比較大,我只用了一小半,原料盡是有的。所以這道菜,我倒是相信是這孩子做的。這孩子天資聰穎,看了一遍就能做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這天下有公子這樣的天才,自然也有林小竹這樣的聰明人存在。”
話裡不著痕跡地拍了袁天野一個馬屁。
“真是你做的?”馬教習盯著林小竹問。
林小竹看著眼前的地面,恭敬地答道:“魚是小竹做的,如果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還請兩位教習指教。”又對袁天野躬身道,“小竹之過,也請公子責罰。”
看她這話說的,真有水平。吳彩雲在一旁暗自佩服。
剛才一進來,馬教習明明就說了,這魚做的比他強。馬教習與俞教習不睦,誰也不服氣誰,她們也是知道的。他既說比他強,那林小竹做的這道魚,自然要比馬教習強。而林小竹開始也說了,做這道魚的目的,是將功補過。現在這魚的味道既這麼好,把馬教習都比下去了,公子自然不能再懲罰她——要是懲罰了她,便表示她的功不足以彌補她的過。做出超過馬教習水平的魚,都還不叫功,你讓馬教習的臉往哪裡放?這豈不是明著打馬教習的臉嗎?
果然,公子開口了:“你能看一遍就能做出這樣美味的魚來,也算是專心用功了。功過相抵,這懲罰,也就不必了。”
這話一出,周玉春熱淚盈眶。
她最怕當眾被打屁股了。雖說行刑的都是女管事和婆子,觀刑的都是女孩子,但這臉算是丟盡了。而林小竹獨自把過錯全攬到她的身上,如果她被杖責,讓自己情何以堪?那比自己被打還要難受現在,林小竹把一切都解決了,這怎不叫她感動與欣喜交集?
“謝公子。”林小竹行了個禮。
唐寧遠看她從進來,到解說事情的經過,再到這個時候的宣判結果,她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沉靜如水,不由嘖嘖稱奇。袁天野那妖孽小小年紀便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氣度,那是因為他從小就早慧,又有著跟別人不一樣的經歷,五歲就離開父母獨自面對一切,十歲就開始建立家業,謀劃大事。可這林小竹不過十二、三歲,剛從深山裡出來,什麼都不懂,卻能有這樣的氣度,實在是讓人驚歎。
更何況,看一遍就能做出別的廚子練幾年、十幾年功夫才能做出的菜,這又是怎樣聰明的腦袋和何等靈巧的身手才能做得到的?
想到這裡,他看了袁天野一眼,笑嘻嘻地把腰上所垂的玉佩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