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請安。
黛玉早就想二兒子了,半年多沒見,琨兒又長高了些,許是水土不同,此時他和水琛站在一起,雖然容貌還是一模一樣,但氣質卻已經迥然不同。水琛沉穩內斂,若是在外人跟前,他的身上散發著跟水溶極為相似的一種冷漠的氣質,雖然在家裡只有自己人的時候也會說幽默的話,但整體上還是有幾分王爺風範的。琨兒則不同,原本就是個外邊隨性,內心慎密讓人捉摸不透的傢伙,如今自己在外邊歷練了半年,言行舉止越發的帶著一股恬淡之氣,然眼神之中卻總透過幾分難以捕捉的精明。
然林琨在站起來細看坐在床上的母親時,心中亦吃了一驚,暗道:母妃也太疼愛小三兒了吧,如何親自給他餵奶呢?真是不可思議啊。別說王府這樣的人家,就是無官的鄉紳富豪家,如今也都是顧奶媽子啊。
水溶看兒子瞧著黛玉發愣,便笑道:“你看什麼?這是你三弟,自打生下來,還沒離開你母妃半步呢,倒把我這老子給踹一邊去了,真真不孝子。”
水琛和林琨差點沒笑出聲來,但介於對父王的尊重和維護他的尊嚴,還是忍住了笑,正色勸道:“弟弟還小,大了一定會孝順父王的,只怕把我們兩個都比下去呢,到時父王疼他,只別忘了我們二人,就是我們的造化了。
“瞧你們說的,我看我們的弟弟就很好,他這麼小就跟母妃親,分得出母妃和別人,將來長大了,一定是最聰明的。這也要感謝我,我天天給母妃釣鯽魚,煮魚湯喝。哪像你們兩個哥哥,當時就不知道照顧一下我這個妹妹。”鳳璿說著,便擠到了床上,靠在黛玉身邊,看正在吃奶的弟弟,且伸出手去,輕輕地摸摸他柔軟的烏黑的胎髮,又誇獎道:“你們見過剛出生的小孩有這麼好的頭髮的嗎?我可是聽母妃說,我當時生下來的時候,頭髮都是黃的呢,嚴重的營養不良。”說完,鳳璿又使勁的瞪了一眼站在床前的兩個哥哥,彷彿自己營養不良完全是哥哥的責任。
林琨無奈的看了一眼哥哥,輕聲嘆了口氣,搖頭道:“我才半年沒在家,想不到在家裡的地位就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大哥,看來以後咱們倆的排名,又要往後退一位了。”
水琛笑道:“你算是走運的了,現在才知道,我已經忍了好多天了。”
“罷了,琨兒剛回來,你們就鬥嘴。還是叫人準備接風宴正經。好好跟你母妃講講那邊的事情,你舅舅來信說,你越發的老練了,竟然還收回了你母親的老宅子和你外祖父墳前舊日的封地?”水溶笑道。
“那是琨兒應該做的,若是這些事做不好,將來也難以服眾。”水琨笑笑,輕描淡寫的把這件事情一帶而過。
“好了,這小東西也睡著了。叫人擺飯吧,今兒咱們一家子一起吃頓團圓飯。明兒叫人把瑤兒接回來吧,天越發的冷了,那寺院裡雖然清靜,但到底不如家裡周全。”黛玉把已經睡熟的小兒子放到床上,然後襝起衣襟,撩開帳子,輕輕地下床。
晚飯時,林琨又順便回了南邊的其他事情,生意上的,還有各房家人的事情。黛玉和水溶一邊聽著,不時的對視一眼,感慨道:“你是越發的歷練了。如此,母妃以後也大可放心了。林家的事情原本並不複雜,家裡也就是這幾房德高望重的老家人,你且把他們都安置好了,將來你也輕鬆自在,你在祖父地下有知,也是欣慰的。”
“關於這個,兒子早有想法,還等母妃空閒時,詳細說來,請母妃定奪。”林琨忙應道。
“罷了,剛回來,這些事情且放放,你母妃月子裡,也不宜太過操心了。”水溶搖搖手,又問:“太子在南邊,你們可曾見過?”
“嗯,見過了。兒子臨來時,曾特地去給太子殿下請安。”林琨明確的回答了水溶的話,但卻不多說一句。
鳳璿正在喝湯,忽然聽見這話,便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