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攔住去路,這讓譚泰開始煩躁起來。
“前面還有幾條大河?”
對於譚泰這樣的關外人來說,福建的溪水,確實可以稱為大河,他看著延壽溪,不滿的問道。
王起俸連忙說道:“回稟大將軍,跨過延壽溪,再行六十里,渡過木蘭溪,就可以長驅直入,殺進泉州府的地界了。”
譚泰一陣沉呤,如果等候張存仁的步兵趕上來,再來搭橋,他的時間又浪費了,於是他只得命令騎兵自己搭設浮橋。
這七千騎兵,原本是要長途奔襲,現在卻成為為後面步卒,開路搭橋的存在,高昂計程車氣,經歷了這兩次停歇,已經在不覺之間,跌了一半。
搭設浮橋,是個技術活兒,七千騎兵伐木,製作木筏子,在江中定下木樁,不是一會兒功夫能夠完成,特別是除了兩千綠營騎兵之中有會水之人外,滿蒙八旗全都是旱鴨子,想要在水面上搭起一座浮橋,難度可想而知。
不過,在張存仁的步軍奔來之前,他們還是完成了這個工程,全部渡過了延壽溪,繼續向西挺近。
可是沒過多久,前面又是一條廣闊的溪水,阻攔在了他們面前,譚泰頓時就有些炸毛了。
後面的張存仁,崔軍來到延壽溪時,見溪水上已經架好了一座浮橋,譚泰的騎兵已經過去多時,他只得指揮後軍也趕緊過江。
王彥這次帶著明軍主力進入泉州府,譚泰如果能擊敗王彥自然一勞永逸,但反過來想,現在福建的清軍主力,也全部隨著譚泰和他出來,如果萬一沒能擊敗王彥,反被明軍殺敗,那整個福建的局勢將不堪設想。
出於謹慎起見,張存仁現在是不求奇功,但求穩妥,所以譚泰這麼急著行軍,讓張存仁十分擔心,害怕他輕敵冒進,遭了埋伏,只得催促步軍飛快追趕。
俗話說三鼓而竭,事不過三。另一邊,看著橫在面前的木蘭溪,不要說七千騎兵,就是譚泰本人心裡的一口氣,也洩了下來。
“大將軍快看?”就在這時,王起俸卻忽然指著江面,驚呼一聲。
譚泰聞語,連忙看去,只見木蘭溪左邊,幾艘小漁船,搖搖晃晃的往東面划過來。
譚泰微微皺眉,連忙從親兵手裡拿來千里鏡觀看,近百名清兵敗兵,倉皇的划著船兒,往東岸划過來。
“接他們上岸。”譚泰臉色一沉,難道是泉州已經被攻破呢?他心裡一陣懊惱。
片刻之後,乘坐漁船過江的百名敗兵,被帶到譚泰身前,一旁的王起俸卻搶先驚訝道:“馬樺騰,你怎麼在此?”
“王將軍認識?”譚泰疑問道。
“大將軍,他是末將手下把總。”
譚泰眉頭皺了起來,馬鞭指著馬樺騰,“說,怎麼回事,爾等為何在此?”
馬樺騰立刻哭訴道:“回稟大將軍,明軍攻打甚急,援兵又遲遲不至,趙將軍見城池已經快要守不住,所以帶著弟兄們乘夜突圍,可明軍人馬眾多,趙將軍與弟兄們又被逼回城中,卑職和百來號弟兄,僥倖藉著夜色,殺了出來,正想去福州尋王將軍。”
“大將軍,看來泉州危在旦夕啊~”王起俸驚恐萬狀,故作擔心道:“如果大軍不能儘快趕到,恐怕泉州城中的六千弟兄~”
譚泰不待他說完,就猛然揮了揮手,“傳令大軍,不許停歇,立刻搭設浮橋過河,本將要趕在泉州失陷之前,突然出現在泉州城外,殺王彥一個錯手不及。”
在泉州府與興化府交界的塗嶺,這時已經駐紮了幾支明軍,在中軍大帳之內,王彥以楚國公大學士督師之尊,高坐於上,下首,十數員戰將披掛整齊,各依軍階落坐。鄭成功、李過、劉順等將領魚貫而入,王彥讓他們坐定,而後把頭盔一掀,扔在帥案上,朗聲道:“人馬準備齊全,咱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