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遷聽了點點頭,沒有猶豫,“就聽軍師之言,我們明天就走。”
義軍只休息了一夜,次日便開始打點行裝,臨沂城內所有的百姓全部被趕出城外,城中糧食被搜刮一空,裝上驢車,一車車的往南走。
等主力人馬遠離後,丁可澤領著千餘士兵,打著火炬,便開始四處點火,昨日一戰堆積起來的屍體,也被一併焚燒,滾滾的濃煙沖天而起。
離臨沂城三十餘里外,一支黃甲騎兵正在道路上疾馳,忽然為首的一將勒住韁繩,整個騎兵隊伍也跟著停了下來,顯得異常精銳。
戰馬和上面的人都哈著白氣,一名甲喇章京打馬上前,問道:“固山,怎麼呢?”
河洛會的戰馬打著轉兒,他拉了拉韁繩,穩主了馬兒,然後用馬鞭指著南面,哈著白氣反問道:“那個方向是臨沂嗎?”
甲喇章京聞語,一手將頭盔擺正,抬頭望去,只見南面煙塵滾滾,臉上頓時一驚,“這是?”
河洛會微微一嘆,“咱們來遲了。”
甲喇章京又問道:“固山,那咱們是接著追,還是等馬總督的兵馬趕來。”
河洛會看了看煙塵,沉吟半響,一揮馬鞭,大聲說道:“追,應該還沒走遠。”
在北方的平原上,騎兵無所畏懼,河洛會雖然只有三千騎兵,但他敢於挑戰三十萬高苑賊。
謝遷做出立刻就走的決定,實在是萬分幸運,要是遲上一天,他便要被河洛會堵在城中。
自從豪格之變後,鰲拜、索尼等兩黃旗大臣,帶著一部分人,跟著豪格去了關中,兩黃旗實力大損,而剩下的人難免人心晃晃,河洛會這次受多爾袞任命出來督戰,就是來拉練隊伍,凝聚人心。
三千黃甲騎兵,一路疾馳到了臨沂縣外,城內還有火光閃爍,但謝遷的隊伍已經離去多時。
河洛會是離開大隊,帶著騎兵輕裝急進,原本想要在臨沂獲得補給,但現在已經不可能,謝遷不僅一把火把城內燒的乾乾淨淨,城外所過的村莊,也統統被焚燬。
這時想要獲得補給,便只有等後面的馬光輝,或者是去更遠的村落徵糧,但河洛會趁著還有些糧草,卻選擇繼續追擊。
黃甲騎兵順著義軍留下的印記打馬急追,一天後便追上了義軍,謝遷的了稟報,馬上帶著騾馬糧食往前走,將大批裹挾而來的百姓甩在身後,河洛會也不管三七二一,一陣衝殺,血流成河。
黃甲八旗驅散流民,又追了四十多里,河洛會不得不停下腳步,沒有補給,就算人能忍耐飢餓,戰馬也不能忍耐。
此時擺脫了清兵追擊的謝遷,三十多萬人已經跑散到只剩十多萬人,但他主力卻沒有損失,人馬攻破幾個縣城,很快就會補充回來。
十萬高苑賊,除了府城能夠稍微抵擋之外,其他大小縣城,基本一攻就破。
義軍很快就拿下了郯城,在此稍作休整,便再次南下,沿途依然全部焚燬,而為了增加清兵追擊的難度,義軍在攻破新沂後,開始分為三股。
三路義軍打下城池立刻拋棄,丟下各種罈罈罐罐,機動作戰,八旗兵雖然擅長機動作戰,但兩淮清兵部署薄弱,而且清廷擺在這裡的都是綠營步兵,義軍來去無蹤,把前來討伐的清軍拖得疲憊不堪。
後面尾隨而來的馬光輝領著三萬多綠營,是要多鬱悶有多鬱悶,高苑賊所過之處,一片破敗,他們不僅得不到糧草補給,還要安置流民,防止流民演變為流賊。
馬光輝毫無建樹,基本就是在等糧草,糧草來了追不著的迴圈之中,河洛會到的打了幾場勝仗,但也跑斷了腿。
幾個月的時間內,滿清損失重大,總兵就死了三四個,宿遷、海州、沭陽、響水、灌南先後被義軍襲破,淮北之地被攪成一團爛泥,謝遷被人稱為“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