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章法,可許南川明顯是從脫到穿一條龍的順手。心裡那個疏通了的小通路又有點淤堵的趨勢,我甩甩頭及時打消了深入的念頭,昨晚明明想通了的,不該這樣反反覆覆,大不了趁哪天氣氛好,問問他首航是哪家的姑娘,哼!
當天是許南川的司機開著幻影送我上學,再送他上班,等他下班的時候順路再來接我。其實我不想去,可他總能找出理由來說服我,例如已經入冬,寢室的溫度肯定不如他家啊,這種非常有力度的說辭。
不是我矯情非要端著架子找臺階,是我的思想裡總保留著某些小固執。我們偶爾約會見面回的晚了去他家可以,或者偶爾在他家留得晚了不回學校也可以,可這樣接連的留宿不就等同於同居?這是我不願意接受的,感覺好像還沒結婚就和結婚一樣沒自由了。
如果我知道後來會鬧出的那些閒言閒語,怎麼著我也不該一時鬼迷心竅,就該堅守原則的。
我打小就不是個特別容易跟大夥打成一片的人,什麼孤傲冷豔肯定不是成因,可能和出生的時節有關吧,沒有近身長時間的接觸瞭解的,就熱絡不起來。
就像我跟室友的關係就比同班同學的關係要近,上課就去,下課就走,哪能有蹲在寢室閒嘮嗑來得別有臭味相投的革命情誼?所以他們看我的眼神是不是變得怪異了,我真是一點也不清楚。
“是她麼?”
“是,就是她,文藝編導的。”
“一般吶,哪都一般。”
“別小看了人家啊,一定有不一般的地方,要不能既勾得上唐瑋又傍得上大款?他們有人看見了,是開幻影接送的。”
呀喝!我驚得咳嗽了一聲,聽來聽去,是在說我呢?是吧?
食堂這地兒多嘈雜啊,也不知道是這倆小姑娘故意的,還是我耳朵太好用,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進了我的耳朵,就連那糅雜了鄙視、不屑、憤慨,或許還有那麼點羨慕嫉妒恨的意思都入了我的心坎,咂摸了出來。
我豎豎耳朵接著聽,看還能說出什麼來。
“是啊,那唐瑋可真可憐,你聽說他在設計大賽上的真情表白了沒?這麼用心的設計一定能拿獎!到時就讓她後悔去吧!當個小三兒能有多長久?還是個軟硬體都不怎麼地的小三兒。幻影多適合她,早晚都成泡影。”
“真不知她怎麼想的,放著好好的潛力股,又長得好看,才貌雙全的不好好把握,偏要給凸肚謝頂的糟老頭子包,你說她就不嫌惡心?”
“誰知道,保不齊圖刺激呢,呵呵。”
說實話,我真沒多生氣,真不想那一盤麻婆豆腐扣她們頭頂,雖說我現在真的很想打一份兒。
誰說許南川凸肚謝頂?誰說我是被包了?誰說的?!
我盤算著還差一個就排到我了,是現在立刻轉身教訓她們一頓,還是打完飯再說?
“有時間在背後嚼人舌根,不如提高提高自己的素質,免得人家質疑B大的教學質量,出來的學生思想這麼齷齪!”
我一回身就見唐瑋難得陰沉著一張臉,白皙的手背上繃緊得青筋畢現,眼底黑壓壓的陰鬱憤怒的緊。
再看那兩個女生像是被驚著了,隨即又浮現起惱怒不甘的神色,我想了想有些眼熟,好像是我們學院的。
“喂!你這人懂不懂道理,我們在為你抱不平哎!”一個女生站出來不屈的仰視著他。
好嘛,這麼尖利的嗓門,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
唐瑋眉峰緊蹙,同她們不鹹不淡的說著話,秀長的眼卻別有深意的望著我,“如果我需要女孩子站出來擋在我身前,那還有什麼理由要求人家留在我身邊。”
我的心“咯噔”狠跳了下,因為他眼裡不言而喻的痛苦掙扎,還因為這是我們分手後第一次的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