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負祖德;想守護這天下萬民,令百姓不必再受戰亂之苦,不負義膽;想讓我和母妃,安樂無憂,不負親人,琰琰不攔你,阿琰長大了,以後,”姜扶光跪到外祖父面前,將臉兒貼在外祖父的膝蓋上,啞聲道,“就由阿琰,來守護您和太尉府。”
大虞朝四分五裂之後,這片土地,已經亂了太久了,南北朝干戈不止,外族虎視眈眈,入侵中原的野心,從來沒有停止過。
外祖父不是南朝的大將軍。
不是戚氏的戚如烈。
他是征戰天下,定國安邦的猛虎,
何曾懼過?!
他知道承恩公府步步緊逼,也知道太尉府毫無退路,可他依然為了天下步步退讓。
戚如烈眼眶一紅,輕撫著她的頭髮:“阿琰,長大了呀!”
輦駕緩緩行過長街,向長公府而去。
在經過仙饗樓時,二樓臨窗,一位身穿石青刻絲袍服的男子,負手站在窗前觀望,他身長玉立,散發著英武不凡的貴氣。
底下的大輦,以上等的棕紅梓木精雕細琢,整體宛如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鳥,這是鳳輦的規制。
透過薄如蟬翼的霞影紗,可以得窺其間影影綽綽的尊貴身影。
“姜扶光,”東方毓有些意外,“南朝唯一越級封長的護國長公主。”
微風拂開了薄紗的一角,青色衣裙的少女身姿秀媚,宛如春水與光瀲灩,山嵐與霧凝翠,非小貌小態,是大貌、深貌,不飾辭藻。
東方毓正欲細看,薄紗輕盈落下,悄無聲息。
心中隱隱有些悵然若失。
“杜七,”東方毓突然出聲問,“父王前陣子進獻的紫鮫珠,陛下可是賞給了長公主?”
“正是,”杜七是東方毓的長隨,一進京就聯絡了東海侯在京裡的情報據點,“現在紫鮫珠在寧瑗公主手中。”
東方毓蹙了一下眉。
“傳言是尚服局正三品掌事李延,眼見太尉府失勢,見風轉舵,私拿了紫鮫珠做的首飾討好寧瑗公主,並謊稱是不小心送錯,被長公主杖殺,陳屍午門外三日,惹得朝臣們紛紛彈劾長公主。”
看著樓下漸行漸遠的大輦,東方毓想到方才驚鴻一瞥,那彷彿雲山霧罩一般的巫山神韻。
世人皆說,長公主是雲上日,扶桑光,是尊儀天授,他原是不信的,如今卻有些期待,春搜圍獵時與她正式會面的情形。
“所以,越級封姜扶光護國長公主,”東方毓笑了笑,輕輕轉了轉指上的玉扳指,“賜三尺玄龍杖,上奏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