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郎很快知道自己所託的那個小廝已經被趙家懲罰後趕離趙府。周大郎自然不敢再去託人給胭脂送信,眼看官已選到,周大郎也只有懷著對胭脂的無盡怨悵,離開汴京。
這些事小的根本就沒翻起任何浪花,時令已進入三月,鄒府娶媳婦的好日子到了。雖說趙府也接到請帖,不過並沒有人前去,只是送了份禮過去。
能得趙府一份禮,這對鄒府來說,已經是天大的面子,當然不會計較趙府沒人前去這麼一件小事。新娘子順順當當地進了鄒府,和鄒大郎結為夫婦。鄒夫人做了婆婆,也不再去尋庶女們的晦氣,這對蒹葭來說,倒是個好訊息。
胭脂瞧著蒹葭送來的信,信中說她什麼都好,不過那信中也隱約說了,鄒夫人對那位新兒媳似乎有些苛刻,蒹葭雖然看不過眼,也只能安慰一下,不敢做別的。
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胭脂把蒹葭的信放在一邊,說起來老天還真有些不公,像鄒夫人這樣的人,為何偏偏就享了富貴,沒人敢說她一個字?
世上有這麼多的不公,人力又能解決多少?胭脂手托腮正在想的出神,聽到窗外有人在說話,像是紅柳的聲音。
胭脂聽了一耳朵,像是什麼及笄不及笄的。趙瓊花的及笄禮要在六月,聽說,宮中到時會賜下一根玉釵給她用。
接著胭脂覺得不對,好像有什麼皇后不皇后的。胭脂的眉不由皺起,對窗外道:“你們曉得些什麼,就在這亂說?”
紅柳她們的聲音戛然而止,接著紅柳已經走進來,對胭脂行禮道:“打擾娘子了,只是這件事,外頭已經傳的滿城風雨。說是韓夫人義女三天前行及笄禮時,太子親至,併為韓夫人義女,親手挽起頭髮。”
什麼?胭脂的眉挑起:“這樣的事,哪是能隨便議論的?”紅柳咬一下唇才小心翼翼地道:“娘子,這事只怕是千真萬確的。不光如此,當日宮中聖人,還賜下一柄玉釵,太子殿下所用的,就是這根玉釵。”
這是活生生地打趙瓊花的臉啊!太子和皇后的舉動,已經表明了對李氏的寵愛。胭脂不曉得此刻面上該做什麼神情,只是哂笑一聲:“這件事,四娘子知道了嗎?”
紅柳沒有回答,胭脂已經明白,既然滿城風雨,滿城都在議論,連趙家的丫鬟都曉得了,趙瓊花又怎能不曉得?
只怕此刻,所有的人眼睛都盯著趙府,看趙府怎樣應對。是嚥了這口氣,預設李氏未來寵妃,能和趙瓊花分庭抗禮的地位,還是不沉默,表示趙家女兒不能受此羞辱,要求皇家給個說法。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胭脂覺得,自己當初怎麼想著就嫁進趙家來,趙家的事太複雜了,自己實在不該趟這譚渾水。
“簡直是,欺人太甚!”並沒出胭脂所料,杜老太君也知道了這件事,聽到緣由後,杜老太君久久沒有說話,最後只說了這麼幾個字。
“老太君,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處置?”老媼沒想到太子對李氏,已經到了這種程度,在及笄之日親自給李氏挽發,皇后賜下的玉釵,只怕也是太子的意思。
太子這到底是情痴呢還是腦中沒想到一些事情,帝王的喜好,哪能這樣輕易地宣告眾人?
“四娘子來了!”丫鬟已經在外通報,趙瓊花走了進來,縱然對太子全無情分,可是遇到這件事,趙瓊花已經不能再像平日一樣,頭一次,她心中生出了懷疑,自己想的到底是對還是錯,和這樣一個有帝王寵愛的妃子,自己僅僅只佔據名分,能有多大勝算?
杜老太君起身挽住曾孫女的手,見她面色蒼白,杜老太君握住她的手:“這件事,雖是你的婚事,可更是我趙家全家的事,我這就進宮,問太后一個是非曲直。”
“曾祖母!”趙瓊花驚訝喊道,杜老太君長出一口氣:“你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