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緊張,於管事偷偷推了推王廣進,示意他這個“能打的”站在前頭去,給對方施施壓。
王廣進無奈,蹭著上了前。
他能打啥啊?放在一年前,他還只是個老老實實的讀書人呢!
這時,趙於淳才發現莫輕晚身旁還站了個女子,倒是他方才光想著下莫輕晚面子,都沒注意到這多出來的人。
他上下打量沈箏一番,吐了口煙,笑著問道:“這位清秀小美人也是來討要工錢的?”
說罷他隨手拿起一個話本子,往鳥籠子扇了扇風,扇得籠中鳥左右撲騰。
“小美人是為旁人來的吧?此人是誰?你說出來,我這兒好查查賬,看還有多少工錢沒結,也好看在小美人你的面子上,儘快結了不是?”
畫著小人的話本子被他來回翻動,好似勞工賬冊真在話本子上一般。
沈箏眉尾微動。
她這是被調戲戲耍了?真是稀奇。
沈箏等人還來不及生怒,王廣進便跟個點燃的炮仗似的,猛地上前奪過趙於淳手中話本,一把摔在對方臉上,神色狠厲:“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兒!再亂喊,一刀把嘴給你剌成兩半!”
沈箏被王廣進的舉動驚得一愣。
說好的外強中乾讀書人呢?這出去歷練了一趟,果然不一般了!
沈箏眼睜睜看著話本子從趙於淳臉上滑落,滑到他肚皮上時,又卡住了。
鳥兒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壞了,在籠中瘋狂撲騰,扇出不少細絨毛來,有些嗆人,還有些臭。
趙於淳似是嚇呆了,只覺得被書扇過的臉有些癢,抬手摸了摸,垂眸一眼——“血!”
是書縫割出的小口子,出了點血珠,但在趙於淳眼中,卻是天大的傷口!
於管事也驚得呆住了,嚥了口口水:“果真是內家功夫啊,書都能當刀使......”
“你們倆都是死的嗎!”趙於淳看著手指上的血漬,突然暴怒,對兩個侍從吼道:“老子被打了,看不見嗎!將這個臭小子給老子摁住!老子要......”
報官?
報官不成,報官豈能解恨?
“刀拿來!”他要如對方說的一般,將對方的嘴剌成兩半!
兩個侍從本想上前,一聽要動刀子又停住了動作。
他們看看趙於淳,又看看莫輕晚,有些不知所措。儘管莫輕晚已外嫁,可對方終究姓莫,他們拿的月錢,也是莫家發的,他們若對莫輕晚帶來的人動刀子,算不算吃裡扒外?
趙於淳見狀怒意更甚,一把推向書桌,想靠書桌撞王廣進。
一下,書桌沒動。
兩下,書桌微微往前半寸。
三下,“啊——老子要殺了你!”
沈箏看著那厚重的實木書桌——豬一個,這書桌能推動就怪了。
趙於淳剛越過書桌衝過來,便又捱了王廣進一巴掌,他捂著臉,懵了。
於管事等人紛紛嚥了口口水,對王廣進能打二十五人一事更加深信不疑,同時又默默嘆了口氣——說了沒兩句便動上了手,他們的工錢......怕是沒著落咯。
但姓趙這廝捱打,他們心裡就是舒坦!
“你打我?”趙於淳捂著臉,不可置信。
王廣進藏起發疼的手心,梗起脖子,“給大......給她道歉。”
“誰?大小姐?”趙於淳似是被打懵了,下意識發問。
下一刻,他又反應過來,指著沈箏:“你要給她出頭?哈——到哪兒都有男人護著......”
“砰——”
王廣進這次換成了拳頭,面上怒意橫生:“有沒有給你說過,讓你嘴巴放乾淨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