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盧嗣初對弓徵的態度,餘九思將盧嗣初摸得透透了。
——合著想讓他與李時源,一同折在興寧府。
所以興寧府……到底生得是何疫?
盧嗣初一定知道。
“郎將果真聰慧。”盧嗣初不痛不癢地讚了一句,終於道出了此行目的:“雖興寧府疫不明,但正如府中大夫所言,究其根本,各疫皆有相似之處。本官聽聞月前昌南府生疫,便是郎將手下大夫一手醫治,直至疫病消退?”
“大人訊息果真靈通,正是。不過昌南府這疫來得蹊蹺,不知大人可否代為本將探查一二?”
這句話,是餘九思最後的試探,也是交底——你乾的事兒,我都知道了,看你慌不慌。
若盧嗣初還是不慌,那餘九思便能完全確定,興寧府之疫,足夠兇險,足矣致死。
果然,盧嗣初的反應,與他猜測一般無二。
“若餘郎將覺得蹊蹺,那自是要查。不過如今興寧府之疫,才是重中之重,還望郎將切莫顛倒先後。”
他不想再被餘九思打斷,一句接著一句:“剛才那位大夫既能治好昌南府疫病,那自是當代醫聖,有妙手回春之能。想必此番興寧府之疫,也離不得他。”
“原大人此番前來為此。”餘九思裝作才聽明白的模樣,“不過大人之前想錯了,李大夫並非本將麾下之人。他願意前去興寧府與否,本將不得代為決定。”
說完他看向廳外,也不知李時源,是否有探得些疫病蛛絲馬跡。
他希望李時源探出興寧府之疫,又怕那疫兇險萬分,非他們所能面對。到時……又是一道難題。
餘九思這番不按常理出牌,刺得盧嗣初眉頭皺起,語氣也不客氣起來。
“懸壺濟世本就是醫者職責,他既是大夫,便得去。”
餘九思聞言也不慣著他,同樣不客氣道:“這世間真真正正金口玉言的,只陛下一人。為何盧大人說他要去,他便得去?”
“你!”盧嗣初抬手指人,無奈隔著個屏風,氣勢大不如從前。
終究還是被餘九思惹得起了氣。
一路不通,還有一路。
盧嗣初重重呼吸兩次,壓下心中怒氣,開始從餘九思身上下手:“餘郎將為陛下欽點守糧將,周邊各州府皆有災情,你本不該在昌南府多停留。如今昌南府疫病退卻,餘郎將也該出去巡視,以免辜負陛下期許。”
餘九思拿天子壓他,他便有樣學樣,也拿天子壓餘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