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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如推測的這樣,我倒也慶幸許多,畢竟自己的親密同事沒有被捲入這死亡怪圈之中,他們或許還在另一個世界,另一個空間享受著太平生活。

這樣想著,眼前一切的景物不約而同地都消失了,我的身體漸漸地被一股黑氣所籠罩。黑氣越來越黑,越來越模糊難辨。

很快,腳下的土地消失了,我甚至有種懸空的感覺。我挪動一下腳步,腳下一陣酥軟,我能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慢慢地往下墜去。由於沒有一絲風,眼前也不存在任何參照物,所以墜落的感覺並不明顯,當然,我也感覺不到下落的速度。

不知多久,可能是一萬年,也或許只是須臾間,腳下的黑暗中,亮起了一點赤紅色的光。

雖是紅光,但沒能給我溫暖的感覺,那是一種冷艷的紅色,一種悽慘的紅色……

只見紅光微微地晃動起來,似乎是朝我劃過來,很快,我看見紅光底下是一條白色的船,還有船頭呆立著的一個白慘慘的人影。我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很輕很輕,飄飄然就落在了紙船中央。

船體很長,船頭和船尾都是尖尖的,像極了兒時用報紙摺疊的那種手工紙船。

紙船的船體無法想像的薄,真就如同用一張大紙摺疊而成,我拖動腳步時,都擔心不慎把船底戳破,但走動了幾步之後,我便放下了懸著的那顆心,似乎整條船比想像的要結實許多。

心神稍安,我這才定睛看向船頭立著的那個打著燈籠的紙人。

紙人製作得相當精細,身穿綠色的制服,它的四肢和頭部都栩栩如生,兩條腿微微岔開,一隻手垂在身側,而另一隻手則高高舉過頭頂,手中便是那隻冷紅色的紙燈籠。

我朝紙人走過去,悄悄地繞到它前面,把目光投向它的臉,它的臉並不猙獰,眉目口鼻都是用墨線精心勾勒的,透著一絲清秀,臉頰微微施以粉紅,嘴角翹起,恰似在頷首微笑。

接著,我又轉身掃視一下整條船,船身本就狹窄,除了我和紙人之外,再也找不到多餘之物。我將視線投向四周,船身之下雖昏黑一片,但我能感覺出那一定是片水域,這樣一想,我甚至都聽到了嘩嘩的流水之聲。

難道我已經進入鬼門,還是說所謂的鬼門,依舊是根植於我的精神世界,由於我一見到船,便不假思索地想到了水,所以就真得聽見了水花翻滾的聲音。

想到這,感到莫名的不安,萬一自己由於對黑暗的恐懼,無法控制地在腦中想像出了什麼可怕的場景,那我該怎麼辦?此刻,我才更深一層地理解到了周善人的那句話:能不能走出鬼門,要看我的意志和信念夠不夠堅定。

人的世界,能夠分為精神世界和物質世界。物質是以具體的方式表達出來的,而精神的世界更複雜、更危險、更不可捉摸,且沒有具體的表達方式,然而現在我將要面對的,恰恰正是一個可以把腦中所想,輕易物化出來的無比自由的無知無覺的世界裡……

我不敢繼續胡思亂想了,用力甩了甩頭,好讓自己瞬間清醒一些。

濟生水的功效還在,使得我全身都充斥著一股力量。我走到船頭,那紅色的圓形光線只能照亮船身幾米遠的地方,不過這並不會影響到我,即便照得再遠,四周也是一片黑暗,燈光似乎並不是為了照亮我的眼睛,而是為了照亮我的心靈,為心靈增添一點勇氣。

突然,船身微微地顫動了一下,船頭那隻紅色的燈籠也慢慢搖擺起來,黑暗之中傳來了波浪撞擊船底的聲響,紅船就這樣駛向了前方。

船體的那種隨波逐流地顫動令我有些頭暈,我不得不坐在了紙人的腳下,雙手無力地搭在膝蓋上,眼神渙散盯著頭頂上的那盞紅燈‐‐原來黑暗是如此的可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