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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揭穿

屋子裡有人。

那柄不用的油紙傘被沈冶隨意丟棄,歪倒向一旁。

他繃緊神經推開門。

天氣陰沉,屋內窗戶緊閉,沒有點燈,因此光線昏暗。

“誰?”沈冶邁步走進屋內,聲音帶著某種詭異的冷淡和漠然。

蒼藍的閃電撕裂天際,幾乎是在看到人影的瞬間,沈冶冰涼的手就已經將那人鉗制住,他用手肘抵住了那人的脖頸。

“真兇。”那人不自在地歪了歪脖子。

沈冶聽出了封御清的聲音,方才升騰起來的戒備剎那間潰散,還沒來得及開口,封御清就先他一步扯開了困住自己的手臂,走到桌邊把燈點亮。

燭光映照出封御清唇紅齒白的面容。

“殿下。”

沈冶露出一個笑,唇動,眼沒動。

“不想笑就別笑。”封御清的神情有些煩躁,還夾雜了點對沈冶如此態度的不悅,“難看死了。”

她坐下來,老神在在地勾勾手,讓沈冶到她的身旁,“和皇兄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沈冶走到她身側。

他俯身下來,用鼻尖溫柔而親暱地蹭了蹭封御清的鼻尖。

“沒說什麼,是說了什麼?”封御清早不吃這一套了,仔細盯著他漂亮的眉眼,繼續發問道。

沈冶不答,抬手抓住她的袖子,將額頭埋在了她的頸側。

封御清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因此沒推開他,只是瞥了眼沒關緊的門,嘆了口氣道:“這青天白日的,被采苓她們瞧見可如何是好?”

沈冶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方才已經握住了刀柄,倘若封御清方才不是先開了口,而是掙扎或者反抗,那把刀可能已經劃破了她的喉嚨。

他微閉著眼,只是依舊抓著封御清的手不放,靜靜聽著她的呼吸聲。

漫長的寂靜最難熬,封御清任由他抓著,盯著床幃上的流蘇出神良久。

半晌,沈冶才深吸一口氣退了回去,蹲在封御清身前抬眼看她。

“你就這麼恨皇兄?恨他殺了你?”封御清抬手捧起他的臉,問道,“就連只是見他一面,都這麼不舒服?”

“沒有。”沈冶看著她,目光夾雜著某種搖搖欲墜的感情和悵然。

“為什麼這麼覺得?”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後問,聲音漸低,“殿下恨我嗎?”

封御清聞言,下意識放緩了呼吸,然而即使是對著他這雙足以攝人心魄琥珀色的眸子,竟也說不出半句哄他的謊話。

“我說不恨,你信嗎?”她反問道。

“也是。”沈冶垂眸懨懨道。

封御清嘆了口氣,“我找你有正事說。”

她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來,用那信戳了戳沈冶的肩膀。

“這是?”

“你不記得了?”封御清將那信拆開,在自己膝蓋上鋪陳開來給他看,“是封御夜給你的那封信呢。”

沈冶沉吟片刻,“這信,你不是拿去給封御君了麼?”

“而且被他燒了,皇兄是這樣告訴你的吧?”封御清道,“說的也沒錯,不過燒掉的那封信,是我模仿這封信的字跡復刻的。”

“殿下,您還真是……”

沈冶沒想到以她對封御君的信賴程度,竟也會做到如此地步,然而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封御清用指尖抵在了唇邊。

“說起來,這的確是封御夜的字跡,近乎是以假亂真了。不過,今日我又拿出來看了一遍……”

封御清指著信中某句話末尾的“之”字,停頓了一下,“這封信是你寫的吧。”

那一筆遒勁有力,力透紙背。

封御清彎了彎眉眼,“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