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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嫉妒

封御清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話來,長長的眼睫在臉上投出淡淡的陰影。

“阿兄也知道了?”她問,“那日宮宴時發生的事?”

“想不知曉也難。你明知他心悅於你,既沒有要回應的打算,又何必給他希望?”

封御清低頭看著腳邊那根插在地板縫隙的竹籤,過了好久,才對上封御煊的眼睛,“都是一樣的吧。”

“什麼意思?”封御煊問。

“接不接受他的禮物,結果都是一樣的。”封御清道,“人若是一直付出,而得不到回應,遲早有天會心灰意冷的。”

封御清的嘴角輕輕扯了起來,她說這句話的確是真心的。

“我卻覺得不然。”封御煊輕聲反駁。

封御清瞧著他,又道:“阿兄啊,同你一般,只怕是有些無可救藥了。”

封御煊沒吭聲,看著封御清,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可沒等封御清去細看就沒了,他又看向別處去。

“我說的不對嗎?將軍他反正是少年人心性,再過幾年熱乎勁過去了,自然就會去忙自己的事。”封御清道。

“這話能從你嘴裡說出來也是奇了。”封御煊笑道,“那你又如何?你就敢肯定自己那點小心思不是少年心性?”

的確算不得少年心性,只是一樣的蠢。

封御清搖了搖頭。

“你覺得謹之是個什麼樣的人?”封御煊的眼神暗了暗,平靜問道。

封御清看了他一會兒,還是沒說話。

“謹之……真的是你看到的那樣嗎?”

淑妃常說元冶的性子溫和良善,像極了他的母親,可封御煊卻不覺得,他總認為那溫柔之下,隱藏著不一樣的內裡。

封御煊是壓抑著成長至今的,遭受了不知多少屈辱,因此他最清楚,一個人能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平靜隱忍,這怎麼想都是不正常的。

甚至可以說,他沉穩的可怕。

“我都明白,阿兄。”封御清沒把話說的太死,她知道封御煊也是在擔心自己,因此道,“我並不是白活了這些年,只是,我有不得不那樣做的理由。”

——

走出府門時,沈冶正靠在牆上等她。

他微微低著頭,側臉籠罩在牆體的陰影之下,只隱約勾勒出輪廓。

遠遠地,沈冶掩住唇咳嗽了一聲,待封御清又走近了些,才抬起細長的眸子看她。

“今夜很冷吧?”封御清問。

“沒有。”他長長的睫毛垂下,掩住眼底的情緒,彷彿剛才還獨自靠在牆邊咳嗽的人不是他。

“母妃說你和你母親很像。”封御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道,“那是在說元夫人吧?她……”

“她不是我母親。”沈冶的喉結動了動,拉過封御清將她往後抵在了牆邊,“殿下不也知道嗎?我母親早就死了。”

“我不知道啊。”異樣的情緒在胸腔裡橫生,封御清的後背貼著牆,淡淡道。

“是嗎?”沈冶笑了一聲,氣息噴在封御清的頸側,低低道,“我還以為,殿下故意想說這種話來刺激我呢。”

封御清抬眸,對上了沈冶的視線,那雙琥珀色的眸中帶著寒意。

“殿下為何要收下紅繩?”他問。

“那是我自己的事吧。”

“是。”沈冶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我只是在問為什麼。”

所能夠感知到的溫度帶著壓迫感越發臨近,封御清不答反問,“那麼,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因為嫉妒所以質問我?”

“沒有。”沈冶重複道,“我沒有。只是你本來可以不那麼做,不是嗎?既然宮宴上可以拒絕,今日為何不行?”

沉默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