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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壓抑地迴盪在空蕩的房間內,衛朝陽推開門,舉目望去,天花板,牆上,地面,所有能擺放畫紙的地方,全部是申暖的畫像。

每一天,只有畫著這些東西才能呼吸,每個晚上,只有躺在申暖的床上才能感到窩心的溫暖。壓抑了太久的痛無處宣洩,輕咳著,化作一口血,落在地面。

“去找她吧,仰北……”衛朝陽跪在了他的身邊,“去找她,好嗎?”是相伴了十幾年的兄弟,無論如何不能看著他倒下,無論如何,他只要他活。

姜仰北抬起頭,顫顫地哭泣著,“她還會再回來嗎?就算回來了,她還會再跟我在一起嗎?朝陽……告訴我,血緣這種東西,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明明是最親近的人卻不能在一起,道德這種東西,是為了破滅誰而建立?人與人相愛至交合,難道只是為了繁衍後代?

姜仰北不明白,彼此相愛,這樣簡單的事,為什麼就是不能得到幸福?如果是以前,他大可以帶著申暖遠走高飛,不是為了誰在一起的,因為愛,所以不能分離。他已經任性過一次,結果換來了整整三十六針,刺痛地紮在申暖的背後,他的心底。不能動,怕一個自私,就換來兩個人的萬劫不復,如今,除了等待,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嗎?

日子仍在繼續,唯有自己的時間,永遠停在了那個人走的那一天,這是個作繭自縛的時代,即使感情,也沒有人能夠擁有真正的自由。

衛朝陽喉頭髮澀,他說:“你到底在害怕什麼?難道那次以後,你還是不知道自己對她的重要性嗎,你以為痛苦的只是你一個人嗎?任她走掉,自生自滅,害怕失敗和失去,永遠只是畏畏縮縮地躲在這裡,可你有沒有想過,申暖也是一個人,就這樣放棄,你甘心嗎,就這樣丟下她,你不會感到羞愧嗎?”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姜仰北悲憤地喊著,聲音再次軟了下來,“我還能夠怎麼辦呢?”

“仰北,你真的在乎你是她哥哥這個事實嗎,你所愛的那個人,是申暖,不是她的身份不是嗎?”衛朝陽認真地說,“你明明知道自己不可以離開她,既然已經羈絆得那樣深了,何必勉強自己在乎其他人的眼光?”

“朝陽……”姜仰北震驚地看著他,“難道你不會看不起我嗎?”

“如果你繼續逃避下去,我想我會。”

姜仰北依舊大睜著眼睛,許久,抱住了這個永遠為著自己著想的兄弟,“謝謝你……朝陽,謝謝你……”

衛朝陽笑了,他真的是個很簡單的人,只要重視的人能夠開心,他就幸福,如今最重視的兩個朋友出了事,他沒辦法就這樣看著。

還有什麼比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事呢,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太多的戒律和法則,可法律不能給人幸福,道德也不能。

只是兩個相互牽絆的人在一起這麼簡單的事,到底妨礙到誰,又傷害到誰了呢?

所謂博愛平等,原本也只是為了大勢所趨而呼喊的信仰。

所有人都沉默著,所有人又都忽略了一個疑點。

如果申暖就是姜欣,那麼,當初是誰將那個面目全非的屍體放到了姜芷姍的眼前?

夏至,蟬鳴聲充斥了窗前的樹叢。一雙擦得透亮的皮鞋,踩上了姜家大門前的階梯。

姜遠航在書房裡打著瞌睡,窗沿上,那個早已枯黃的草蜻蜓靜靜地隨著輕風晃動。

管家敲響了姜遠航的房門,“老爺,外面有一位先生要找您。”

姜遠航睜開眼睛,恍惚地問:“誰?”

“他說他姓方。”

姜遠航一怔,轉過了靠椅,“把他帶上來。”

“是。”

十秒鐘後,一個清秀淡然的男人走進了他的書房,“我叫方宇,不知道您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