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面色一僵,盯著我,原本有些笑意的臉,此刻變得陰沉無比。
然而這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即刻便隱去。
隨即,他緩緩的轉過頭去,背對著我,慢慢的說道:“陛下也太小看臣了!”
說完這句話,他沒有回頭,徑直沿著長長的甬道走了。
秦檜一走,躲在帳後的阿大立刻現身,到我的床前,對我道:“陛下,那個秦大人不是好人!陛下不可再留此處!”
我在阿大的幫助下穿好衣衫,奇道:“你如何知道,秦檜是好是壞?”
阿大臉上起了一層紅暈,神情有些扭捏,卻還是照實相告:“剛剛陛下睡熟了,他竟然……竟然想趁機對陛下無禮!”
我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說道:“你很好,朕知道了!只是現在,除了在這裡暫避,又有何處可去?”
阿大想也不想,大聲說道:“自然是去嶽元帥府,陛下在那裡,何必受這種腌臢氣?”
我聽他提起岳飛,一時百般滋味湧上心頭,愣了半晌,最後緩緩搖頭道:“嶽府並無如此機密之處不說,若是萬一被杜充找到,朕丟了命到沒什麼,只怕,只怕要連累岳家上下。”
阿大憤然道:“嶽帥豈怕被連累?為國而死,正是我等榮耀!”
我苦笑一聲,看著幾近燃盡的蠟燭,喃喃道:“可是,朕不想看到,他的親人,有這種榮耀……”
見阿大還想說什麼,我抬起眼,看著阿大,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不必擔心,朕既然敢留在此處,就自有計較,不會被人算計了去!”
阿大咬了牙,許久沒有說話,最後才恨聲道:“是!臣等聽陛下吩咐!”
暗室建在地下,陰冷無比,僅僅頭頂有一小孔能夠透氣,白天一天,並無甚事,只是傍晚時分,我派出去打探訊息的名叫錢蓋的一名侍衛回來,告訴我說,已經全城戒嚴,不準進也不準出,各個城門更是守備森嚴,連只飛過的鴿子也被射下來,看是否是傳遞訊息。
城中更是四處搜尋,汴京城中的百姓已經怨聲載道,卻也毫無辦法。更有些士兵毫無顧忌的闖入民宅,藉口捉拿金人奸細,實則是在到處找我。
晚上的時候,秦檜居然毫髮無損的又回來了,然而帶給我的訊息,卻讓人比錢蓋帶給我的更加讓人心驚。
杜充當場一劍斬落在朝堂上罵他竊國越位的殿中侍御史胡唐老,血濺大殿,朝中人人自危。
我在秦檜家的暗室中,呆到第五天的時候,秦檜面色匆匆的進來,告訴我一個更加驚人的訊息。
杜充對他處處逼迫,看樣子,明天他是不能再去上朝了,要早做打算。
半夜的時候,秦檜坐在我旁邊,只聽到地面上有馬蹄聲,更似有火燃燒的噼啪聲,暗室中夜越來越熱,等到後來,我熱的只穿著一件單衫,還是汗流不止。
秦檜面色如常,看不出心中在想些什麼。
阿大等人亦坐在我旁邊,最終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放火燒房子,可將家人都遣走了?”
秦檜眼中閃著寒光,森然道:“沒有!臣將所有的房門都鎖上了,他們逃不出去的!”
坐在我身邊的阿大渾身一顫,看著秦檜,張了張口,最後忍不住道:“你好狠的心!自己的家人都不放過!”
秦檜卻理也不理阿大,只看著我,道:“若只見放火,不見屍體,杜充又怎會以為,臣是真的死了?為了陛下的安全,臣只有下狠手!”
我沉默不語,對他的做法,不置可否,過了一會,才問道:“那朕的替身,可曾少了小指?不要搭上兩個無辜之人,卻不能騙過杜充!”
秦檜微微一笑,頗有些得意之色,道:“臣做事情,陛下還不放心麼?非但如此,臣的火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