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一處風光及得上央元之地。”
聽到“煉法”二字,那個毓族老者眼中厭惡之情更甚,幾乎不假掩飾。倒是毓帝沒什麼觸動,只是換了個話題:“哦,朕曾聽聞卿之同胞說過,卿在卿之故鄉享有美名,亦是天縱奇才,一代宗師?”
“愧不敢當。”王崎點點頭,沒有自誇。
“卿有‘原算’的大名,以至於卿之故鄉,已立誓要永世傳頌卿之大名。”毓帝道:“可否與朕說說,‘原算’二字何解?卿如何原道?”
王崎點點頭,然後低聲敘述自己的研究——當然,也沒有太說深入,不過是講“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的故事罷了。
這個故事王崎最喜歡講,因為他知道,坑外行人,就這個故事最好用——既沒有故作高深,又將一個不言自明的問題道出了幾分真理。
就連那對王崎不假辭色的毓族老者都露出幾分沉思。但是,很快,這份沉思就消失了。待到王崎說完之後,他率先品評:“此道自在心中,心中也自有答案。原地打轉,徒作口舌之辯爾。”
“太傅?”年幼的毓帝有些不滿:“王卿是偃人,亦是客。汝如是,是否是失了禮數?失了氣度?”
“偃人之道妙則妙矣,卻非是經國的大道。”那個年老毓族道:“還請陛下不要玩得太久,今日尚有功課要做。”
這已經是暗示王崎快滾了。
毓帝還有些不服氣:“天下的道理到了頂尖兒,本就是相通的……”
但誰知,這個時候,王崎突然站了起來,恭敬說道:“陛下,莫要如此。在下的道,確實不是經國的道理。它只是算學,也只能是算學。”
第三十七章 徵夷,文氣
“在下的道,確實不是經國的道理。它只是算學,也只能是算學。”王崎恭謹說道:“離了算學半步,此道便成謬誤。離了數與圖,它便真的什麼都不是了。”
有那麼一瞬間,王崎有一種“背叛孩子的夢想”的罪惡感。毓族幼帝確實表現出了深刻的失望。
但是,王崎確實沒有說謊。人族現階段並不奢求什麼能夠解釋一切的終極真理。
而就連那個毓族太傅、左相也不由得驚異的看了王崎一眼。
偃匠雖是異族,但卻好辯且善辯,對自身之道也是極為看重,若是涉及聖道之爭,自然是力爭理據,從不拒任何人。
曾有偃匠與十二位赫學名宿辯論七天七夜而不落敗象。
這般示弱的偃匠,卻反倒不多見了。
隨後,毓族幼帝又與王崎交流了幾句,但也多是一些禮儀方面的東西。就當王崎耐心漸漸消磨的時候,毓帝終於沒了興致,讓王崎自己退下之後,與赫學首領宙弘光一道轉入書房學習。
而王崎則自有毓族宦官領到人族的莊園。
一路上,那個毓族宦官絮絮叨叨,但王崎也充耳不聞。
他則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徵夷司的態度。
——原來如此……啊?
毓族幼帝即為不過五年,但是對人族的學問產生了興趣。按理說,這裡的徵夷司明顯是有大把的機會將手伸入皇宮之中的。就算異族不能入朝為官,至少也能作為常駐宮內的學者。
但是,並沒有。自己進入這裡之後,甚至都沒有徵夷司的人跟著毓族一起迎接自己。這唯一的歡迎式,還是來自於毓族幼帝的友善。
就連送自己去駐地,也是毓帝的意思。
太不正常了。
若說赫學一手遮天,所有學派盡數歸於赫學,那麼“攻乎異端”這種事自然是越隆重越好。但是,毓族卻還有“臺學”一說。天下毓族非從赫學,即從臺學。而臺學亦是重格物,是以就算臺學與人族學說並非真正契合,臺學也應該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