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裡透著歡快:
“落落,快來我的小店看看,新進了一批特別美的衣服,有幾件特適合你,再把秦琳琅那丫的也叫上,我給她留了兩條特妖嬈的裙子。”
林落白哦了一聲,心裡卻惆悵開來。懶
總歸不能自私到,替蘇絮兒摒棄和秦琳琅的友情,畢竟她們倆從前也是那麼好的。
中文系裡有個女孩叫小妍,和林落白是從一個高中考過來的,偶然一次聚會中聽她提起秦琳琅,兩人關係似乎還算熟絡。
林落白於是去找了小妍,把蘇絮兒的電話給了她,請她幫忙轉告秦琳琅,那是她一個好姐妹的電話。
其實是不想再同她碰面的,從前有多濃烈的好,現在就有多薄涼的淡,林落白已經盡力地不想去回想不想去計較,更不想恨,那句話說得對,恨什麼恨,人生太短,恨比愛更耗費力氣。
林落白不想恨他們,只是往日已成斑駁,青春慘淡成面目全非的舊畫面,她不想去觸碰罷了。
可蘇絮兒是不知的,蒙在少年故交重逢的欣喜裡,指揮著店員忙東忙西,地板擦了又擦,櫥窗裡模特的衣服換了又換,玻璃圓桌上造泡好了凍頂烏龍茶,紫砂壺,琵琶曲,自己也特特地換了一身韻味十足的衣服,古典盤扣的短袖長衣,青花淡開腰際,雪白的麻質長褲,黑髮素面,清落落像雪中一枝蓮花,哪有當年桀驁的少年痞氣和纏在景中越肥胖身子下時的妖嬈風塵氣。蟲
她點了一支“愛喜”倚在店門口,眼神蒼茫地盯著人來人往的街道,這樣的自己,她是迷惑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她的本真究竟是世人眼中放浪不羈的煙火風塵女,還是如現在這般,風一般的清淨花一樣的寂寞。
將近中午的時候,林落白打車來到店鋪林立的陝西南路上,在那家吊著一方樸舊木牌的“裂帛”的小店門口,她看到側影寂寞的女子在抽菸。
那是蘇絮兒,乾乾淨淨,一抹剪影倚在“裂帛”二字之下,帶給林落白的感動,一如當年她從上海寄給她那幅名作《流年》的油畫,一旁還有歪歪扭扭的鉛筆字:
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蘇絮兒扔掉菸頭笑容明亮地迎上來,拉著林落白進了小店,嫋嫋茶香淡淡音樂,木質的衣架上掛滿各色衣裳,或寬大飄逸,或特立獨行,林落白一件件拂過,眼眶溼潤:
“真好,真好。”
蘇絮兒說:“上個月剛開張,就是因為景中越給了我錢開這個店,他老婆女兒才怒火中燒打上門來。”
林落白心中立刻就疙瘩了,畢竟蘇絮兒如今的身份還是小三,眼前這看似無比美好的一切,到底不過一場夢。
而為這場夢,蘇絮兒你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坐在木藤椅中閒聊的時光期間,店裡陸續有顧客進門,大多先被這店名吸引,而後被裝修風格和店裡衣服的獨特唯美所吸引,青花、細格、純棉、旗袍,中國元素的應用使得店裡書香雅緻味道極濃,林落白是十分喜歡的,望著忙碌的蘇絮兒心想,這樣一位優雅中暗藏桀驁的女子,誰看得出她只有初中文化,並且是被人唾罵不齒的小三兒?
蘇絮兒又送走兩名顧客,轉身回來看了看時間說:
“秦琳琅是不是不來了?落落,你給她打個電話催一催,看到哪兒了,我好給飯店打電話訂座位。”
林落白無奈,只得裝模作樣地拿出手機,最後給小妍打電話,問她有沒有轉告秦琳琅。
蘇絮兒有些納罕:“落落,你和秦琳琅沒怎麼吧?為什麼你沒她的號碼?”
林落白尷尬地笑笑:“沒……沒什麼。”
抬起頭卻見店外有計程車停下,一名女子穿著鵝黃裙,裸著雪肩,卷卷的頭髮在風中舞著,茶綠墨鏡遮去大半張臉,那身姿曼妙細腰窈窕,不是秦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