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他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自己也是A型血。但當務之急是找到血型匹配的人來獻血,顧維墨急匆匆跑出醫院,剛好撞到一個人。
從未見過赫連獨歡如此狼狽的模樣,胡茬滿臉,眼窩深陷,身上的範思哲經過風塵顛簸和雨水浸皺已經不成樣子,顧維墨愣愣地看了他半天,直到看上去足足老了十歲的赫連獨歡奔過來,一把揪住他。
“她在哪裡?”
他的淚落下來,“我把她丟了,我把她丟了。阿墨,你快帶我去見她——”
顧維墨點點頭,說:“我們得先去找個A型血的人,她產後大出血,血庫裡沒有血漿了。”
赫連獨歡一聽立刻拽起他往醫院裡跑:“我就是A型,我就是!”
……
血脈相融,生死相依,說的應是如此。赫連獨歡看著護士將血從自己的胳膊中一寸寸地抽出,想象著下一刻它就會融進她的身體,讓那個像花兒般快要萎落的生命重新飽滿生動起來,他就滿腹感動。
不久之後,他在產房外聽到嬰兒的啼哭聲。
護士抱了一團小小皺皺的東西給他看,說“產婦還在搶救,所幸孩子平安。”
是個女嬰,赫連獨歡親吻著她溼漉漉皺巴巴的臉,眼淚都掉了下來:“寶寶,爸爸來晚了。寶寶,爸爸來晚了。”
而產房裡,林落白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
在她身體裡孕育了數月的小生命與她徹底分離之時,她隱約聽到一聲嘹亮的哭聲。
寶寶降生了,赫連。
【大劇終】
她的嘴角含著淡淡微笑,被汗水濡溼透了的頭髮黏在蒼白的頰邊,她抬起手,想摸摸寶寶小小的臉,可護士卻把孩子抱走了,他們開始集中全力地搶救她。。
“產婦出現休克!”
林落白覺得好睏,彷彿走進了一片巨大的森林,晨霧瀰漫,鳥語花香,她踽踽走在迷霧中,遙遙聽到誰的歌聲。
那是年少時繚繞在老藤樹下的歌聲,那是十四歲的收音機裡傳來的歌聲,它穿破時空飛到她的耳裡,林落白想起了母親。
她們的一生,都是註定得不到幸福的吧。可是赫連獨歡,謝謝你曾給我一個無比美好的夢境覽。
她聽到的唱詞清晰入耳,杜麗娘對著滿園好景幽閨自憐,慨嘆道:
“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痙”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落白,落白!
是誰在聲聲喚她?林落白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飛到了半空。在朵朵雲彩之上,她看到了許多穿著潔白的衣裳的人,他們像天使般立於雲端,微笑如恬靜的白蓮。
林落白在那些人中看到母親林流珠,眼淚忍不住流下來,“媽媽,我好想你。你是來接我的嗎?”
林流珠微笑著搖頭,“落落,他還在等你。他和孩子都在等你。”
“可是媽媽,我好累。”林落白哭著往雲端上走,可是她的腿被人扯住,她回頭看到夏煙容妖豔而詭異的臉,她朝她蒼涼地笑:“我用死給了你們一個成全,為什麼你不知道珍惜,為什麼?為什麼?”
轟的一下,她像被人從雲端推了一把,然後直直地掉了下來。
驚醒睜眼時,她的手被一個伏在床邊沉睡的男人緊緊抓在掌心。
對,是他,是他沉勻的呼吸,是他挺峻的臉。
他跨越千山外水終於來到她的身邊,是不是因為他聽到了她心底的愛的召喚?
窗外,疏影婆娑的樹枝上掛著一輪被秋雨打溼的月亮,林落白轉了轉臉,看到香夢沉